宋宁晚为自己倒了杯营养液，润润嗓子。

先休息上一晚，再出发吧。

看着泡在水池里冒泡泡的小鱼，纯白鱼尾翻卷浪花，宋宁晚不由问：“鱼要吃什么？”

【人类可以吃鱼干，但鱼不可以吃人干】

“算了，我先去洗掉一身血腥味。你看着他。”宋宁晚走进另一间，废土世界没有水资源，用得是压缩分子干洗。

谢小鱼嗅觉异常灵敏，可以分辨出物质本身的味道，透过磨砂玻璃门隐约看到水雾氲氤下矫健的身躯在淋浴，里面一片朦胧。

这时，宋宁晚裹着浴巾出来，削瘦而恰到好处的肌肉均匀，人鱼线流淌的弧度十分美丽。湿漉碎发遮过眼眸，原本就不近人情的他，此刻更像蒙了一层霜，虚幻又冰冷。

好在洗净一身腥味儿了。

宋宁晚看着这条鱼直勾勾的目光，皱眉走进卧室。抬眸时恰好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那颗金属心脏，表层附着着纹路于夜晚泛着光泽。

卡里尔，你在看吗？

宋宁晚屈指扣了扣心脏表面，是空洞的响声。

宋宁晚注视着金属心脏，时间久了，他甚至有一瞬间差点儿忘了自己需要休息。

直到废土世界中黑夜降临，天边依旧笼罩着漆黑雾气。

整间卧室内唯一的光源更加耀眼，那光芒意外温和，宋宁晚感到疲惫。

他选择了进入睡眠。

废土之上，异变污染物如同猛兽喘息般仍不消停。到了夜晚，它们都忙碌在废墟之上，麻木活着。

宋宁晚隐约感受到胸口憋闷，连喘息都沉重了几分。可他开启了自我休眠系统，不到规定的时间是不会被强行唤醒的。

翌日清晨。

他睁眸片刻，饶是处变不惊的他不由吃惊了一把，准确的来说，他被捆绑了，力气大到不可思议，五脏六腑发涨。

身披坚硬的白色鳞甲紧锁着宋宁晚腰腹，如手臂一般粗壮的鱼尾整整环了他五圈，他偏头的时候与蓝眸视线相对，气息温热使他身体不觉僵硬。

宋宁晚花了几秒吸收完全部内容后，把缠绕在自己身上的“东西”一把拽下来，许是掐到对方喉间的位置，拇指划过逆鳞，使原本安静的谢小鱼乱动起来。

蓝色瞳孔，明明看着人畜无害，却不经意给人一种压迫，兽类残忍冷漠的瞳孔一眨不眨。

宋宁晚顺着体态矫健的身躯目光一路向下，鱼尾粗壮有力，似奔腾在波涛之中，冲破海面，得以窥破天光。

腹部白软的鳞片十分柔顺，连到尾巴根部的是一颗类似于水晶状的透明物质分泌，泛着白光，幽冷可怖。

宋宁晚定睛打量了“这条鱼”一眼，对方同样眨巴着眼睛，目光清澈，带有探究意味。

一鱼一人，面面相觑。

小鱼似乎忍受不住浓郁的好奇心，歪头“唔”了一声，小心翼翼的将尾巴探入男人的脊背，水晶质轻微划过皮肤，带点儿痒。

宋宁晚绷紧的脸色一垮，右手提着鱼颈，左手绕到身后将那条不安分的尾巴握在手中，微微蹙眉，气氛沉默。

原本安静的小鱼燥动起来，扭动身躯，目光在那一瞬发狠，毫不忌惮，紧锁着面前的人。

【主人……它把浴室拆了，很抱歉，我已经尽力了。】

鱼拆家？

宋宁晚听到001的话，愣神片刻，整条手臂乃至上半身全都在发麻。

鱼尾似乎能够发射某种麻痹神经的毒素，尤其是被触碰过脊背的地方，筋骨快要融化般疼痛不已。

宋宁晚略感无奈之后松手，将鱼扔到了床上。

这条鱼还是想吃自己，宋宁晚看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咬痕，有些无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