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丝毫都不介意用最肮脏,最刻薄的眼光去审视谢惊回,因为他的不满太多,太杂,全部隐秘的堆在一起,叫他悬着的那口气上不去,下不来,却又无处宣泄。

“嗯。”

于是在他听来,沈霜见那满不在意的语气,成了点燃硝烟的导火索。

“他来干什么?”沈斯闲冷下脸,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戾气和不满,他转头质问一旁上菜的佣人:“谁放他进来的,经过我同意了吗!”

正在上菜的佣人本不管这些事,只不过她恰巧知道,于是便忐忑的回了一句:“说是来找小少爷的,所以就把人放进来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沈斯闲隐隐压下不满,语气尽量平和的询问沈霜见:“他来找你干什么?”

沈霜见听的出他语气的变化,却仍然不知道沈斯闲为什么每天都在生气,比之记忆里的冷漠,更喜怒无常。

沈霜见犹豫片刻,才道:“明天节目要去西北录,他说机场人太多,让我和他一起乘私人航线……”

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甚至还没来得及落下,沈斯闲却突然提高了音量打断。

“家里没有私人航线是吗?”

沈霜见被他突然拉高的音量惊住,沈霜见微微睁大眼睛,目露几分迟疑和不解,以及抗拒的胆怯……

于是沈斯闲便突然顿住了,他不轻不重的放下餐具,既低不下高傲的头颅,又舍不下那泛起的一点怜意。

他到底该拿沈霜见怎么办……

“算了,你想怎样,就怎样吧。”

沈斯闲轻轻扶额,他目光低垂的落在银制的餐具,反光的暗芒,映进了他黑而沉的眼眸。

就像沈霜见说的那样,他们也不是一定要做家人的,他不要自己这个兄长,自己又何必像巴儿狗一样,不知廉耻的凑上去。

沈霜见不想他管,他不管就是。

.

翌日天明,清晨的九点整,佣人推着沈霜见的两个行李箱,跟在他的身后朝庭院去。

沈斯闲已经去了公司,谢惊回来接沈霜见的时候,沈公馆里除了数不清的佣人,就只剩下沈霜见一个人。

“我来吧。”

谢惊回这次还是亲自开车来接的沈霜见,他接过中年女佣人手里的行李箱,亲自放进了后备箱。

“小少爷。”

谢惊回打开副驾驶的车门,准备迎沈霜见坐上去的时候,玄关处却突然追出了年近五十的老管家。

“小少爷,这个箱子你也带上吧,这是先生昨天晚上吩咐人准备的,去沙漠嘛,多做些准备总是比少准备要好。”

这一个漆黑的行李箱,要比沈霜见带去的两个行李箱每个都更大,看提着无比艰难的模样,就知道它的重量不轻。

它在昨夜沈霜见睡去的时候,一点一点被熬夜的佣人和沈斯闲装满,来来回回的几个小时里,是不了解沈霜见的沈斯闲心里所有揣测。

“放在车上吧。”谢惊回没伸手去接,他轻轻推着鼻骨上的银框眼镜,抬手关上了副驾驶室的车门。“时间快到了,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
飞机从谢家的私人机场起飞,航线直抵西北,落地的位置也离节目组定下的集合位置很近。

沈霜见其实从没坐过飞机,只不过因为他如今的记忆里,有飞行的经历,所以才会安心答应下谢惊回的邀请。

因为从京城到西北,高铁没有直达,开车又需要好几天,这对身体孱弱经不起折腾的沈霜见来说,实在艰难。

沈霜见的心脏并没有到高危的情况,长期吃药的稳定下,让他的身体扛住了起飞时的气压。

可即便如此,身体不适应的反抗和作怪,还是让沈霜见抑制不住的蜷缩起身子,脸色苍白的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