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并不关心他们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子的,他只关心病人的身体。
医生表情冷淡,问道:“平时病人在家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子的,都是怎么照顾的。”
沈斯闲本还在咳嗽,他被自己的呼吸呛了一下,听见医生问,想说话,却咳嗽的停不下来。
最后还是谢惊回先接上了话。
“在家里看书,看电视,三餐大多时候都很规律,没有吃过不健康的食物,睡眠充足,不见风,也没冷着过。”
沈斯闲这次的咳嗽终于停了,他微掩唇角,皱眉道:“只只体质弱,以前总是爱生病,所以现在都养的很小心,不敢累着,不敢冻着,到了冬天的时候更是连门都不敢出。”
可就算是每天心惊肉跳,战战兢兢的养着,却还是生了场大病。
医生听着他们说话,但却越听眉头越紧,最后她抬起头,恨铁不成钢。
“有时候人家说,长时间不生病,一旦生病就一定是场大病,这句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。”
“有时候感冒发烧,也是为了清理身体里的病毒,和见不见风,冻不冻着累不累着没有关系!”
医生越说越摇头。
“病人的体质弱,你们就应该想办法锻炼,让他的体质慢慢变好,哪有往废了养的道理,人每天待在家里懒着,最后就算骨骼没有养脆,也早晚被你们养出褥疮来。”
“作息规律,多吃多动,补充营养,但不要过于追求健康饮食,病人只是体质弱,又不是病的动都动不了,你们做什么把他往废了养!”
“都什么年代了,还学古人躺着养身那一套,我告诉你们,没有用,只会越养越病!”
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批判之语,彻底将两个把沈霜见当瓷娃娃养的男人说到沉默。
平时他们总是过度小心,生怕沈霜见生病累着,冷了怕他感冒,热了怕他中暑,养的沈霜见走两步,就蹙着眉一脸倦怠。
而每每他们看见这个神情,就心疼难忍的恨不得让人好好歇上三天三夜,好养回耗掉的体力。
只是却不曾想,这样倒是养出了错来。
“那,要让只只运动吗。”沈斯闲皱起眉头。“可是他有心脏病,而且……”
医生抬头打断:“又没让你逼着病人去当运动员,不要高强度的运动啊,不然心肌功能也可能运转不过来的。”
“轻微运动,少量多次,提高免疫力,然后注意不要熬夜,不要频繁发生夫妻关系,心脏病是可怕,但也不是那么可怕啊。”
“病人的心脏病是先天的,目前为止也没有出现恶化耗损,他最大的问题还是体质弱,让你好好养又没让你们把他给养废。”
沈斯闲:“……”
谢惊回:“……”
医生摇了摇头,又同情又可惜。“行了,后面诸多注意事项,会有护士来告诉你们的,病人大概今天下午就能转进普通病房,你们也不用太担心。”
医生说完就离开了,只剩下走廊上的两个人。
沈斯闲推开病房的门,最先入目的,便是病床上静默平躺的沈霜见。
他脸上的呼吸机还没摘下,衬得那张苍白伶仃的脸更小,也更脆弱。
沈斯闲沉默的走过去,他握住沈霜见的手,沉寂许久,直到将额头慢慢抵上去。
“霜见……”
我到底该拿什么,去和老天换什么。
无力,不安,困惑,萦绕在沈斯闲的心头,化作刀刃,搅得心脏血肉模糊。
当金钱,权势,声誉,名望全部失去了作用,那他沈斯闲,到底还能依托什么。
是跪地祈求命运垂怜,还是寄希望于漫天神佛。
到底要求到何方,才能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