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斯闲轻轻叹气，他的手捋过沈霜见的长发，动作轻柔，带着安抚的怜意。“哥哥不该凶你，这不是你的错，错的是骗你的人。”

沈霜见其实并不懂沈斯闲对谢惊回的态度，他能感觉到，沈斯闲在提起谢惊回的时候，是带着三分警惕，三分厌恶，和三分不满的。

沈霜见想说话，却被走进来的女管家打断。“沈先生，小少爷，外面谢先生来了，说想见您。”

谢先生三个字，像往火上泼去的灯油，字眼轻飘飘的，可进了沈斯闲的耳朵，却比针扎还要刺耳。

“他还敢来，他竟然还敢过来。”

沈斯闲像是被气笑般的扭曲出了一抹冷厉的笑。“让他进来，我倒要看看，他还有什么可辩的。”

沈斯闲回身握住沈霜见的手，像是调整状态，沈斯闲撑起脊背，压下脑中的刺痛和胀痛，冷眼看向了玄关和大厅的衔接处。

不多时，在管家的引路下，一身西装革履的谢惊回，便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里。

比起沈斯闲的倦怠疲态和眼下乌青，谢惊回的从容和矜贵几乎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优雅。

他隔空与沈斯闲对视，末了，缓缓颔首。“沈先生，又见了。”

不知从何时起，他在沈斯闲面前，再没了最初的轻慢和冷嘲热讽。

相反，极尽忍耐，不管对方说什么，做什么，他都是一派欣然接受的平和。

“恕我直言，谢先生，我并不想看见你，甚至你踩在我沈公馆的土地上，都令我感到十分作呕。”

沈斯闲的态度，实在是无法客气起来。

毕竟在莫斯科的时候，谢惊回就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，逼的沈霜见扑进他怀里哭诉。

而在昨天，他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，哄的沈霜见跟他见面，牵手，甚至还被人拍到发到了网络上。

如果可以，沈斯闲很想一把刀切碎了他，再丢到海里去喂鱼。

“谢惊回，我应该警告过你，不要再靠近霜见，你是不是忘了我上次说了什么，还是说你真的想让霜见知道，你是个什么货色。”

即便再累，再疲惫，在谢惊回的面前，沈斯闲都不曾露怯。

哪怕是为了沈霜见，沈斯闲都不会给谢惊回任何可乘之机。

“沈先生何必如此疾言厉色。”谢惊回眉眼平和，他缓步靠近，不顾沈斯闲的警备和错愕，直到贴近沈霜见。

“一直都忘了告诉沈先生，我和霜见，已经在一起了，在刚到莫斯科的时候，就已经确认了关系。”

谢惊回慢慢抬眼，他握着沈霜见的另一只手，深邃幽沉的目光里，是势在必得的认真。

“我们是恋人，正在热恋期的恋人。”

谢惊回的话，是比他大胆动作更让沈斯闲怔愣的缘由。

此时此刻，沈斯闲甚至忘了掰开谢惊回的手，他目光微滞，神情错愕，明明开了口，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。

“只……”

沈斯闲的视线逐渐从两人紧握的手，移到了沈霜见的脸上。

他在寻找，更试图从沈霜见的表情和眼神里，找到一丝一毫的不情愿，或是躲避的抗拒。

可是，这一切全都没有。

他只是抿唇为难的看向谢惊回，带着一点羞怯的不安，和不解他为什么突然说出来的疑惑。

“……”

沈斯闲下意识站起身。

怒火，错愕，不解，疑惑，更多复杂的情绪盘踞在他的胸口，化作一团郁气，上不来，下不去。

“只，只只，你们…在一起了？”

即便心里大抵已经知道了答案，可沈斯闲，却仍是如走上高台的瞎子般，明明已经摸索到了路，却还偏要试探的踩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