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么现在,可以穿上厚一点的衣服,看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吗?”
沈霜见的房间,在左侧是没有被完全封起来的露台,如果是夏天,玻璃的推拉门被敞开的话,阳光会暖融融的裹挟着绿意照进房间。
只可惜十月的莫斯科已经早早下了初雪,沈霜见又畏寒的厉害,这露台被厚重的窗帘一遮,便仿佛从来不存在。
莫斯科时间的六点二十五分,沈霜见身上裹着毛茸茸的宽大外衣,在谢惊回的陪同下,慢慢推开了露台的玻璃门。
昂贵的衣料不重,却能很好的隔绝寒意,沈霜见戴上了衣领处衔接的帽子,长毛的帽檐压在他的眉眼处,整个人几乎只露出了一张薄红未退的脸。
“京城的规矩太死板,不过如果是莫斯科,我想我会更能随心所欲。”
谢惊回紧紧的从后面抱住沈霜见,压低的眉眼,是数不尽,也道不明的温柔缱绻。
他声音很轻的在沈霜见耳边倒数,也同时无限拉高着沈霜见的好奇心和求知欲。
直到最后一声倒数结束,天际之上猝不及防的炸开了彩色的烟花,它在整个城市的各个上空绽放,无数的小片区域交错相连,逐渐汇成绚烂明亮的夜空。
“只只。”
谢惊回的声音也和烟花炸开的声音重叠,明明只是一瞬间,却又好像连绵不绝。
“生日快乐。”
在这一刻,莫斯科内所有非明令禁止绝对不能燃放烟花的区域,都在相同的时间将烟花升腾而起。
它绚烂斑斓,也昂贵无比,它是裹挟着爱意的惊喜,是所有人眼里美不胜收的天空油画。
它为沈霜见而出现,也只为沈霜见绽放。
烟花从来短暂,且造价不菲,在商人的天性里,它从来都是吸引注意的美丽废物。
它明明只能留住一瞬间的绚烂,却能够吸引人们为商人带来更大的利益。
在遇到沈霜见之前,谢惊回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天生薄情的野心家。
他从不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多留心,他看似平和从容,可骨子里却是十足的冷漠,只有最核心的利益,才能激出他的爪牙,凡是行动,便要血淋淋的撕下一大块肉,才会罢休。
可直到遇到沈霜见,谢惊回才知道,原来他也可以是一个很幼稚,很脆弱的人。
原来他也会被没来由的情绪主导,陷入喜悦,痛苦,低迷,激动。
原来他也并不是那么的无所不能,原来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坚不摧。
原来,他也会因为一些毫无利益的小事,不惜耗费时间,金钱,只期待心上人在看到的时候,目光中可以流露出惊喜的神色。
原来,只要沈霜见能够开心,他可以连眼都不眨的花出去几千万,他可以戴上假面,永远不袒露真实的自己。
原来猛兽也可以藏起爪牙,伏在地上做尽卑微的摇尾乞怜之态。
原来,他早就在不知不觉里,爱一个人爱到近乎疯魔,爱到无法自拔。
“谢先生…这是……”
沈霜见在说话的时候,连因为寒冷而凝结的雾气都是淡淡的,是微弱的。
那张藏进衣领和帽檐的脸,几乎只露出了漂亮惊艳的眉眼,茶褐色的瞳孔,永远含着多情的盈润水光。
谢惊回就这样垂眸望着他,看那双眼眸里倒映出烟花的绚烂和明亮。
于是在此刻,谢惊回突然就懂得了人们不远万里,等待良久也要看烟花绽放在夜空中那一刹的理由。
原来烟花,真的好美。
“沈霜见,这是只为你一个人绽放的烟花。”谢惊回的声音总是很轻,也总是带着数不尽的缱绻温柔。
“沈霜见,你喜欢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