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霜见,我想见你。”

谢惊回的声音带着喑哑,细微的颤抖,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低沉。

因为要见沈霜见,谢惊回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香烟味道。

他脱掉了外套,又马上下了车,希望微凉的晚风,能吹散一些他身上的味道。

等沈霜见的每一分一秒,谢惊回都会在心里默数,他会觉得时间流转的很慢,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沈霜见。

可如果时间真的开始流逝,他又会觉得太快了,开始不安和紧张,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傲慢和自信,成了完全被动的木偶。

等了二十分钟左右,谢惊回终于又见到了沈霜见。

这个人似乎对于见他没有什么抵触和陌生,穿着最柔软的家居服,散着发,只随手披了一件沙发毯就出门了。

沈霜见就这样站在了他的面前,在这个冰冷的长夜,翩然降临。

“谢先生?”

或许是谢惊回现在的状态实在称不上好,所以饶是连沈霜见,都忍不住露出了两分诧异。

眼下的淡青,失焦的瞳孔,沉郁的眉眼,都见证了这个男人的挫败和失落。

日思夜想的人,此刻就站在面前。

谢惊回本有很多话可以说,他可以花言巧语的继续博取沈霜见的信任,成为他最不设防的“陌生人”。

他也可以摇尾乞怜,利用着沈霜见柔软的心肠,解释自己的无害,为自己争得更好的结果和下场。

可谢惊回偏偏哑口无言,他像是钻了魔障,只愚蠢的问着毫无意义的问题。

“我们,是什么关系。”

他甚至不需要听到最理想的答案。

一个性格很好的朋友。

一个对他很贴心的人。

又或者是一个不讨厌的陌生人。

什么都好,只要沈霜见一个回答,他就可以消融所有劣根性的不满,继续做一个克己复礼的谢惊回。

沉默,长达十秒的沉默,直到遁入空白。

于是在这个瞬间,谢惊回忍不住痛苦的闭上了眼。

他想,如果他更过分一点,他会用尽一切方法,捏住沈霜见最柔软的地方,他会有很多办法逼着沈霜见从沉默变的不再沉默,逼着从不要变成要。

又或者说,他可以再克制一点,默默远离沈霜见的世界,在他看不到的地方,流转着千丝万缕的爱意。

可谢惊回偏偏有人的劣根性,他做不到被人伤害后还无怨无悔,即便只是他一厢情愿。

所以他又开始想,他应该去恨沈霜见的,带着凶残的欲望,和刻骨的痛苦,(s)(W)因为只要这样,他就可以说服自己不再靠近。

只要不再靠近,他就不用每天因为沈霜见的每一个表情而诚惶诚恐,甚至每说一句话都要再三斟酌,生怕对方露出异样的表情。

他不用再怕自己进的每一步,都像走在悬崖的绳索上那般小心翼翼。

不用再担心对方突然回首,然后自己就得谨慎克制的后退上无数步,甚至还惶恐的犹嫌不够。

可是,谢惊回不怪他。

他没办法去怪沈霜见,也没办法去恨沈霜见,哪怕自己成了哗众取宠的小丑。

“那如果我说,我不想再当一个陌生人,一个朋友,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呢。”

谢惊回慢慢的说,他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柔软,可怜,卑微展现在沈霜见面前。

哪怕是跪地恳求,他也想要沈霜见的可怜。

“我想牵你的手,想帮你缠发,想照顾你,想陪在你身边一辈子,沈霜见,我不想和你没关系。”

试探伸出去的手,在只差几寸的时候终于察觉到对方的躲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