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府外。

三不上前安排完相爷,顺手客套地扶夫人下来。

待夫人离开,三不下意识地看眼夫人离开的方向,问今天跟在相爷身边的卫平: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夫人看起来心情不好?”

卫平想了想:“没有。”夫人一直在后面帮忙。

三不觉得或许是他多心了,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合回来,夫人心情沉重在情理之中。

……

皇宫内。

宫灯如萤缀满九重宫阙。

周启伺候皇后喝下安神汤,确定她睡了,才去了东宫。

东宫书房的灯的确还亮着。

谷收见皇上深夜过来,刚要进去通报,皇上摆摆手:“不必。”

周启换下了祭拜时的素服,但也仍然穿得不鲜亮,萋萋心伤,又正值国难刚平息,他也没有这方面的心情。

周启推开东宫书房的门。

陆辑尘看过去。“这么晚了,还忙着呢?”周启走过去,他觉得儿子心情不好,虽然萋萋在,他掩藏得不错,但一路上他都没有听他说了什么。

陆辑尘放下笔,给父皇让位置。

周启自然而然地坐在书案前,见上面放着他批了一半的奏折,旁边也放着众多他批过的文书,一些相似的、同类的问题,还进行了比较、斟酌。

周启打开一个奏折,在处理世家的问题上,他做得比自己要好。

这些时日,他虽然不在朝堂,几个孽畜还在内乱,他都能感觉到压在沉重国事下的那丝清明。

陆辑尘给父皇倒杯茶:“母后睡了?”

周启点点头,放下奏折:“刚刚在苏府时,收到什么紧急文书了吗?见你一路心事重重的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周启叹口气,没在自己身边长大,跟他们还是不亲,但现在已经好多了:“你母后不在,什么话都可以说。”

“真的没事。”陆辑尘觉得那些是自己的私事,没有必要拿出来说。

周启看着他却没有妥协。

陆辑尘苦笑:“真没事。”

周启也是过来人,有事没事他会看不出来:“没事你会那个样子?既然不说看来不是国事了,那就是家事,能让你分心的家事,是百山郡?”

“父皇。”陆辑尘蹙眉,他真不想提。

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谈之念,都让他觉得荒谬,如果他不是太子……

想这些还有什么用,多想无益。

周启便知道是了,不禁若有所思,百山郡现在是除外面虎视眈眈的人外,最大的问题:“那些火器,是你这些年让人研究出来的?”

陆辑尘看眼父皇,眼里闪过一抹自嘲,但很快被他压住。

如果他依旧是之念手下一员,现在被皇上扣押在京城,他一定很高兴,因为他们扣押错人了,他不是丐溪楼的掌舵者。

但现在说出来,恐怕也一样让皇上等人脸上难看:“不是,是之念研究的东西,何况她给过大周的又不止这一种火器,她用酒精为坎沟县令换前途的时候,我才十一,父皇不会觉得,刚开始入学的我就有那个能力了吧?”

周启被儿子噎了一把,却没有对儿子不悦:“你当时还小,不懂这些也理所当然。”

陆辑尘:“……”没应声。

周启觉得:“何况,这其中定有你的功劳,你位列三品,没有你丐溪楼也不会没人觊觎,何来她丐溪楼如此大的规模。”

“丐溪楼又不赚什么银子,开在郊区入不敷出的小茶馆罢了,地痞去了都薅不出几个铜板,没与橡胶相关联的时候无人觊觎。”

周启张张嘴,最后还是开口:“那养着丐溪楼的产业总该有人觊觎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