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枯见了,低声吩咐旁边的人:“让后院唱曲的人,多唱几首静园的曲子。”

丫鬟闻言,悄然退下。

一曲罢。

另一曲又起:

“都市的街巷 已灯影婆娑

乡间暖暖流淌的欢乐

远山的村落 火苗闪烁

渐渐明亮小康的思索

归港的船帆 从灯塔掠过

追梦脚步月下交错

……”

一曲连着一曲,一首接着一首,曲曲音域广阔,首首心境开阔。

尤其唱的人却丝毫没有炫技,歌声传情,意境悠扬,起承转合间流畅只有自然流淌……

林之念在歌声里睡了过去。

在失去意识前,没有一首曲子是她不喜欢的,没有一首歌让她想要跳过。

温暖的午后,一壶茶香,几首悠扬的歌曲,伴着冬枯的凉风,纱帐下,林之念睡得安静。

冬枯确定郡主睡熟了,低声吩咐:“让后院停了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……

后院内。

魏迟渊在带止戈、在在练习书法。

一开始鼓点声响了一下又消失了。

魏迟渊并没有放在心上,老夫人喜欢听戏,后院有戏曲声并不稀奇。

可很快鼓声没了换成了静园特有的歌声。

魏迟渊也没有放在心上,孩子们学习的地方距离老夫人听戏的地方远,又隔着水墙,歌声不显。

但接下来歌曲一首连着一首、一曲连着一曲,在没有换人的情况下,已经到第二十首了。

魏迟渊蹙眉,让止戈带着在在先写字,他出去看看。

诸言吩咐屋内的小厮婆子照顾好小少爷,跟上家主。

……

魏迟渊越接近老夫人的听风轩,歌声越清晰,越清亮,连着唱了二十首,现在依旧听不出声音和情感表述中有什么敷衍。

“倒是个有真本事的。”

诸言就是听听,没答,各大郡县哪个名角儿没有傍身的本事,都是基本功罢了。

而且,他觉得家主这句未必是好话,少答为妙。

魏迟渊到的时候,便看到陆老夫人站在亭子里,漠然地看着戏台中,一首首唱曲的人。

魏迟渊见状,停下脚步,就这么站在这里看。深宅大院里,主家整戏子的手段多的是。

就这样的高声唱法,再让台上的人唱几首,必废了青崖的嗓子:“诸言,打听一下,这人怎么得罪老夫人了?”

“是。”

诸言还没有走远。

假山另一头远远走来前院伺候的人。

前院的小丫头,笑着对戏班子的人说了几句什么。

戏班子里的伙计顿时喜笑颜开,险些喜极而泣,急忙擦擦汗,赶紧让班主停下,可以不唱了。

终于可以不唱了。

他真怕,怕前院忘了叫停,班主一直这么唱下去,把嗓子唱废了。

青崖却没有直接停下来,而是将这一首唱完,才收了音,敛袖先向陆老夫人见深礼。

陆老夫人一肚子气,但被这识相的一礼弄得消了一半。

何况,她怎么敢为难他,这可是入了之念眼的,她敢得罪吗?

好算计,她人都没让青崖见到,就能惹了之念的注意。他敢说这些曲子是给她这个老太婆解闷的?不是想让前院听的!?

陆老夫人更气在自己的地方,竟然被人摆了一道,给人搭了桥!

亏她平日觉得自己精明又厉害,全天下都没有人比她聪明,结果就折在了自己的地方。

陆老夫人快憋死了,从来只有她让人吃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