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面都是他煮你给吃,今年也必不例外。”

我看着那碗透着凉气的过水面,先是十年夏至光影飞速在眼前晃过,那十年的夏至记忆里都有一个人,穿着白衣,墨发折扇,玉树临风温文尔雅,花浓树绿的庭院里,他对着我浅浅地笑。

天色将晚,夏至已经过去一半,我在今日记忆里搜寻,没寻见那白色人影,却找到郎中大人对着我破口大骂唾液横飞的画面。

“外面都说我卢青枫是东厂的狗。”我道。

张闻眼神一变,嘴皮动了动,却不说话。

我接着说:“东厂养不起我这样的狗,我的主人是董君白,十年之前我是丧家之犬,被他带回宫里,小狗养成大狗。”

“我习一身武艺,终于能做合格的犬马,我的主人却不让我进宫门。”

张闻叹一口气,沉默良久,道:“把面吃了吧。”

我:“不吃。”

张闻:“两日后,漠国王爷进京,宫里会办一场夜宴,到时你也一道进宫去。”

我不相信,狐疑地看他:“是他的意思?”

张闻一脸严肃,从袖里掏出一封封着火漆的信递给我,我心口一跳,伸手去接,张闻却故意手往后一躲,伸长了手不让我拿。

我恼了,将杀气出鞘,雪亮的绣春刀在空中划过半圈,“啪”一声把信封抽了过来。

打开一看,信封里只有一张叠起来的白纸,展开,上面几行字:枫儿,非是为兄不想见你,然即位以来政务繁忙无暇私事,不想一晃已三月未见,又是一年夏至到了,想你,念你,枫儿若是不生为兄的气,可否两日后进宫来一叙?

工整流畅,是我最熟悉的字迹。

我将信看了又看,一看再看,看得着迷看得入神,恨不得整个人变成张纸片贴在这信上算了。

忽然突兀的一声“噗嗤”让我从信里回过了魂,抬头一看,张闻正笑得开心,两只眼睛成月牙的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