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翠兰见人消停了,松了一口气,也没执着找部队,老顾刚刚也连夜走了,铁定有大事,他们不能拖后腿。

这管院不好当啊,汪翠兰忍着头痛,“谁再动手,我直接把你们押去部队,让大家看看,你们怎么当军属的。”

李婆子张嘴想说什么,汪翠兰一嗓子,“动嘴也不行,我问谁谁说!”

找儿子还真是不错的威胁,旁的人家可能希望儿子回来帮忙撑腰打仗,但军属院的不一样,在他们眼里,自己咋闹都行,千万不能传到儿子面前。

汪翠兰看着满地狼藉,又看看半空的月色,叹了口气,“先说……先说说,”汪翠兰闭眼,咬牙切齿,“裤衩子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周倩突然来了句,“不是裤衩子,是我妈的背心。”

眼见又要吵起来,汪翠兰直接问:“大武,李婶子的背心,你从哪里得来的?”

大武此刻已经不害怕了,仰着脖子轻蔑道:“后边捡的,我可没偷这破烂,不信问问林奶奶家,她看见了。”

此话一出大家才发现,他们在林婶子家门口又打又骂,屋里的人愣是没声音。话说回来,要不是林婶子家院墙太高,他们还抓不住这个家贼呢!

汪翠兰知道林婶子家不爱掺和闲事,大武敢这么说,估计是有依仗的,这…背心,应该不是偷的,怪恶心人的,她不想再提。

她继续道:“酱肉是关家送的,两家都承认,这事算过去了,再说说鸡蛋吧,这鸡蛋是青黛家的,没错吧。”

隐身的郭小婉来了句,“青黛妹子说送大小武了,算贴补孩子。”

柳大妈帮腔,“是啊,现在能还我们大小武清白了吧,他们是孩子,淘气,爱翻墙,真不会偷东西,你们不能污蔑好孩子。”

汪翠兰嘴角抽搐,真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,但也没办法,所谓民不举官不究,她管不了这么宽。

只是委屈青黛了,要白吃这个哑巴亏。

折腾了半宿,真的累了,汪翠兰刚想摆手散场,这时候张玉珍突然喊道:“青黛,你咋哭了?是委屈了吧!”

林青黛杏眼盈泪,“不是委屈,只是想起了鸣哥,我们结婚时家里没钱,鸣哥怕委屈我,用了偷攒的十块钱买了一套新铺盖,鸣哥还在上面绣了百年好合几个字,我很开心,鸣哥走的时候还和我说,他没能给

春鈤

我留下旁的东西,就剩下这十块钱床单被面了,让我以后换粮食……”

大家被她的长篇大论一愣,不是,抓贼和床单有啥关系?和鸡蛋也没关系啊?

张玉珍灵光一现,小眼睛瞄上大武包裹赃物的床单,三两步扯了过来,柳大妈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。

大半夜找绣花不容易,幸好庄仁义知道媳妇的动机,主动打手电,果不其然,上面歪歪扭扭绣着,“百年好合。”

汪翠兰瞬间泪目了,“是崔鸣绣的啊,咋糟践成这样了,崔鸣知道得多伤心啊!”

床单被当成包裹皮,一路随着大小武摸爬滚打,本就质量不佳的床单碰出大大小小的口子,百年好合几个字都破损了。

林清单颤抖着手,抚摸那几个字,似在回忆昔日的爱意,抖着唇,期期艾艾地看向柳大妈,“柳大妈,鸡蛋我可以给,家里推破的窗和被打碎的物件都没事,可以当成孩子小,可是这床单,您能还我吗,我就剩下这么点念想了……”

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,简直听者伤心,闻者落泪。

就连爱看热闹的庄仁义都不得不说一句,“嫂子是个念旧的。”

汪翠兰瞬间就炸了,太欺负人了,太欺负人了!死了男人的老寡妇也不能这么欺负人!指着柳大妈的鼻子愤愤道:“赔,必须赔!损坏的物件得赔!崔鸣的遗物更要赔!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