攥着折风的手不自觉地用力,修长的指节微微发白,南胥月微低着头,薄唇微翘,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:“谢宗主,我来此,只为铃儿。”

谢雪臣微一错愕,点了点头道:“我明白。”

“我虽答应协助仙盟,但也有一个条件,绝对不能伤了她。”南胥月温柔的声音透着坚定与果决。

“我也明白。”谢雪臣低声道。

“仙盟五派对她亦恨之入骨,桑岐也不怀好意。”南胥月抬起头,直视谢雪臣,“我实言相告,相助仙盟,只是为了除去桑岐,而宗主是唯一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。”

谢雪臣道:“我自会全力以赴。”

南胥月道:“但桑岐若死,她便没了倚仗。”

谢雪臣道:“我会成为她的倚仗。”

南胥月轻轻摇了摇头,唇角含笑:“不,你不会,也不能。你外泄神功,酿成大祸,仙盟早已背弃了你,他们不过是还想利用你对付桑岐,桑岐若死,旁人不说,傅渊停与素凝真便不会再卖你面子。谢宗主你为人光明磊落,言出必行,到时候辞去宗主之位,身受万象雷劫,即便不死,又凭什么成为她的倚仗?”

南胥月看得透彻,想得明白,谢雪臣何尝不知道这一点,但他若不死,便能为她挡去那些恶意与杀意。

“而且,她恐怕也不愿意再倚仗你。”南胥月眼中掠过一丝轻嘲,“想必你也发现了,铃儿对你已经没了眷恋。”

她变得更强了,却也冷漠无情,全然不似过往。

南胥月道:“我原以为她是失忆了,但她并没有,甚至还有些记仇。”南胥月说着微微失笑,又叹了口气,“高秋旻身上的两剑,便是证明。原来她心里是有些怨气的,不过无人替她抱屈,便是我,也只记得她的伤,却忘了她的痛。”

谢雪臣薄唇微动,凤眸闪过一丝黯然,却无言以对。

南胥月说得没错,他明知道她受了委屈,却从未想过替她报仇。他们是人族,总是下意识地站在人族的立场,维护人族的利益,而忘了她受过的委屈。

“这世上让人失去记忆的毒和药有不下二十种,让人忘情绝爱的也有三种,分别是无相丹、了尘散和悟心水。”南胥月娓娓说道,“服下无相丹者,看世人皆为无相,不辨彼此,无我无相。服下了尘散,则大彻大悟,无喜无悲,无欲无求。服下悟心水,仍记得世间人事,但心入空门,不再贪恋世间之情。”

“不是无相丹,也不像了尘散。”谢雪臣回想暮悬铃所为,道,“是悟心水?”

南胥月看了他一眼,道:“我本也猜是如此,但喝了悟心水,对世间所有人都断情绝念,再无一丝爱恨,可她对高秋旻有恨,对我……仍有一丝情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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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胥月说得委婉,就是暮悬铃只对你谢雪臣无情无爱,无恨无仇。

谢雪臣也听得明白,就是暮悬铃只对你死心了。

“也许是魔族的手段。”谢雪臣说。

南胥月摇了摇扇子,微微笑道:“也有一种可能,就是她单纯地想通了,弃我去者,昨日之日不可留。”

谢雪臣广袖之下的手缓缓攥紧。

南胥月微笑道:“谢宗主似乎并不乐意,可她若真能放下对你的执念,于你于我,于她而言,都是一件好事。”

南胥月向来是个温润如玉,清风朗月般的公子,然而此时却露出了他尖锐的一面,哪怕他仍是面上含笑,却没有一丝暖意。

从一开始,他叫的就是谢宗主。

谢雪臣并不在意南胥月的敌意,他知道南胥月介意他伤了暮悬铃,但做的任何事,都不是为天下人的眼光,只是为心中的道。

但他仍还是会在意暮悬铃的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