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和我一样,我们都曾被这人世遗弃,看过最黑的夜,走过最长的路,在最痛苦绝望的时候,仅仅一个微笑,就能让我们得到救赎。我懂你珍惜每一个给过你温暖的生命,因为我也如此。”

“但你比我温柔,任何给过你温暖的人,你都愿意以命相报,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挡在我身前,哪怕你并不爱我。可我做不到……”

“我亦可以为你奋不顾身,但是也只有你……”

他自知并非真正温柔之人,只是用温和的表象来掩饰内心的薄凉,那些谦和与温柔,只是为人的修养,他真正愿意倾其所有去爱的,也只有她一人。

暮悬铃怔怔看着南胥月俊秀的脸庞,近在咫尺的明润双眸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痛与悲,他低着头,月光没有落进他眼中,他眼中只有她。

“南胥月……”她迷茫地皱起眉,低声呢喃,没有抵触他落在自己面颊上的温度。

南胥月的指腹摩挲着她脸上柔嫩的肌肤,俊秀的面孔缓缓迫近,低哑的声音在耳旁荡开:“铃儿,你曾答应过,给我一点点喜欢。”他的手轻轻扣住她纤细的下颔,蛊惑似的压低了声音,轻轻问道,“能不能,再多一点?”

能不能呢……

暮悬铃恍惚了起来。

心口好像空了一处,好像她本来有很多很多的喜欢,但是都消失不见了。去哪里了?

她迷茫了地蹙起眉头,忘了回答他的话,便像是默许了他的亲近。南胥月的吻将将落下,却在这时,手上一紧,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扯着她的身子脱离了南胥月的怀抱。

暮悬铃猛地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,被人扣住了细腰,她揉着脑袋清醒了三分,抬起眼怒视谢雪臣:“你做什么!”

南胥月徐徐转过身,看向谢雪臣,唇角含笑,眼中却没了丝毫笑意与温柔。

“一线牵。”南胥月看着两人手腕间一模一样的红绳,“铃儿不是囚犯。”

谢雪臣冷冷看着南胥月:“我从未将她视为囚犯。”

暮悬铃涨红了小脸,恼怒地推搡捶打他的胸膛:“胡说,你就是拿我当狗拴着!”

谢雪臣轻叹一声,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,放软了声音:“你喝醉了,回去再说。”

南胥月阻拦道:“她喝醉了,你送不合适。”

“南庄主,以你刚才所为,恐怕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。”谢雪臣没有掩饰话中冰冷的敌意。

暮悬铃见无法撼动谢雪臣,便向南胥月伸出手求救:“南胥月,救我!”

谢雪臣心中一窒,一丝苦涩袭上心头。

南胥月沉声道:“她不愿意跟你走。”

谢雪臣道:“她中了悟心草之毒。”

“什么?”南胥月一惊,“可是症状并不相似。”

“不知道桑岐做了什么,但是玄信判断应是无误。”谢雪臣道,“我们这次进落乌山,就是为了取得悟心草的解药,长生莲的莲子。”

暮悬铃缓缓停下了动作,仰着脑袋看谢雪臣,迟钝地问道:“你刚才说什么?我中了毒?”

谢雪臣垂下眼看她,温声道:“是,莲心子,是为你而取的。”

暮悬铃脸色一变,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:“你乱说,我才不吃那种东西!”

莲心子乃是众生苦,凭什么叫她吃苦头!

南胥月神色晦暗,犹疑不定,只听谢雪臣道:“若不解毒,会有性命之虞。我会让她服下解药,为她护住心脉。南庄主,你若真是为她着想,便该知道如何取舍。”

南胥月终究还是放弃了阻拦。

若是铃儿解了毒,她的眼里心里,都只会存在一个谢雪臣。

可若是不解毒,又会危及性命……

他宁愿看她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