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手腕, 想解开霍霄亲手戴上去的手链,第一次没解开, 她稍微用了点力,还是没解开, 手腕处勒出一片明显的红。
她想哭,又觉得自己没脸哭,生生忍着,盯着那条解不开的手链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。
“程七。”门外传来敲门声, 是霍霄。
程七抬头,视线移到门上,逐渐对焦。
“睡了?”霍霄压低声音又问了句。
她盯着门缝下的影子,张了张口,又咬紧嘴唇。
霍霄是来讲故事的,她知道。
她也知道自己有多希望他能进来,坐在床边,哄她睡觉。
有多渴望,就有多罪恶。
两种情绪同等攀升,她无法判断哪种更高一点,她多希望有人能告诉她答案。
门下的影子离开,变成空白一片。
她无声吐了口气,也许这就是答案。
可还没等她念头转完,影子又回来了。
她心脏狂跳,比之前每一次都剧烈。
她甚至站起来,往前小小地挪动一步,心里不停地催促着:开门进来。
渴望和祈祷无限拉长时间。
审判权交到那团影子上,程七屏住呼吸,看到影子二次离开,她紧紧闭上眼。
她抓破手腕,解开那条手链。
来霍霄家这么久,她第一次做噩梦。
梦里她回到晋寿村,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霍霄,那些人厌恶又愤怒地指责她,说她放荡不要脸。
他们拿石头打她,把她撵到山上要摔死她。
程七早上醒来时,恐惧感依旧在。
她打量卧室好一会儿,才想起来自己再也不用回晋寿村了。
水晶球旁边放着一本书,上面‘性教育’三个字特别明显。
程七下意识别开眼。
很快她又明白,霍霄真的只是拿她当小孩看,不然怎么会大大方方送她这样的书。
地上那些小零碎都被收拾起来放在书桌上,程七心里一惊,掀开被子打开抽屉,手账没有被动过的痕迹。
她松了口气,一低头,发现腕间多了个创口贴。
愣了好一会儿,她抬手,把那些小玩意胡乱地丢进抽屉里,再关上。
这个时间,霍霄应该去公司了。
程七洗漱,没有吃饭的胃口,老师一会儿该来了,她要打起精神学习。
创口贴犹豫几秒还是没撕,她担心老师问,她不好解释。
收拾书本时,石榴香再次闯进来。
“昨晚怎么了?”
霍霄穿着大衣,站在卧室门口,身上带着冷气,明显是从外面刚回来。
程七吓一跳,手上书掉在地上,又砸到她的脚。
“嘶……”她握紧拳头想往后退,霍霄先她一步进门揽住她的腰,又扶她到床边做好。
“别动。”霍霄托住她要缩回去的脚,仔细看看,只是砸红了,没大碍。
他沉了口气,蹲在她面前抬眼,黑眸中的严肃看得人心虚。
程七别开眼,慢慢从他手心里挪开脚。
“没事,”她说,“你不是去公司了吗?”
“回来看看你,”他视线依旧锁着她,身上气压让她无处可逃,“昨晚怎么了。”
程七心里乱七八糟,视线落在哪儿都不合适。
“我……”她连个蹩脚的接口都找不到,无法回答。
“水晶球呢?”霍霄扫了眼她床头柜,那边只剩下一个倪言星送她的香薰灯,之前摆在旁边的水晶球不见了。
“烦我了?”他又问。
“我没有!”程七挺直身体,手下意识抓住他衣袖,连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