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钓鱼,只是绅士的说法。
“是的,”苏曼接话,声音力道比李征要重得多,“他们这次出手,时机精准,手段老辣。邮件措辞看似是在寻求澄清,实则处处设限。他们要求你提供核心数据和研究计划,这是典型的‘专利钓鱼’前置动作,目的就是逼迫我们自证清白或主动暴露底牌,为后续的诉讼或强制许可谈判铺路。”苏曼的语言比李征直接得多,用词更加犀利,“而且,他们将邮件抄送北农,用意险恶,就是为了制造学术机构压力,离间你和学校的支持,孤立你。”
林珠点头,随即拿出了校办的回复,起头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,意思是这件事情学校还是非常重视,接着就是主要意见,共计三条:第一,学校强调这个研究项目是林珠的个人行为,与学校重点支持方向不符;第二,国际知识产权诉讼耗时耗钱,学校资源有限,难以承担相关法律费用和声誉损失;第三,要避免后续事态复杂化对学校正常教学秩序和国际合作的影响。
总得来说就是四个字:自求多福。
但学校的回绝当然措辞温柔:“学校不便直接介入支持,但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为林珠老师提供必要的程序性证明。”
苏曼和施竞宇相视一笑。
预料之中。
林珠的表情更是淡定。
学术的象牙塔,有时候比商场更懂得明哲保身。
这道理她早已看透了。
“没事,”施竞宇看向林珠,“北农的退场反而让我们能更自由地发挥。”他用眼神点了点陈岩,陈岩拿出了一个平板,调出数据流分析图。
“林老师,你最近一周是不是在国际专业学术论坛上,匿名或半匿名发布过关于‘极端胁迫下花青素-黄酮醇复合物异常积累’的关键咨询和文献求助?”
“是。”林珠点点头,“我的分析遇到了瓶颈,需要更广阔的的思路和文献支持。”
“这就对了,”陈岩指着屏幕上几条被高亮标注的数据流说,“这些论坛有高度复杂的网络爬虫监控系统,由商业情报公司运营,专门捕捉特定领域的关键词组合。我的猜想是,诺亚早就在他们的数据库里标记了朔方紫这个特色地方品种,你过往的论文所展示的朔方紫 SSR 标记和抗逆基因的研究,早已是他们的重点监控对象。这次论坛咨询,只是给了他们锁定你最新突破的直接抓手。”
“也就是说这场战斗在所难免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施竞宇说。
“那我们怎么打?”林珠的眼神里没有恐惧,反而是在这种团队的氛围中被燃起了熊熊斗志。
施竞宇听到林珠所说出来的“我们”,底气更足。他站起身,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聚焦。
“以攻代守,釜底抽薪。”他说,然后首先看向李征。
“一号战场:专利无效化与反诉。李征,你负责组建最强国际律师团,重点攻击 VGG 那两项核心专利的新颖性和创造性。”
“好的,”李征点点头,“我们要强调的是,朔方紫是中国本土长期自然演化的品种,其独特的遗传性状是自然存在的,而非维蒂斯的发明。我们要在全球范围内,尤其是中国、欧盟、美国专利局,发起专利无效宣告程序。同时,收集维蒂斯过往所有可能的‘专利不当获取’证据,准备反诉他们滥用知识产权、不正当竞争。”他看向林珠,“这需要林博士团队提供详尽的朔方紫野生种群分布历史证据、地方志记载、过往未被维蒂斯覆盖的研究报告等,证明其遗传特性是先于维蒂斯专利存在的公知领域或自然现象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林珠不假思索地回答,“朔方山的地方志、老一辈种植户的口述历史、学院早期的一些未公开发表但存档的调研报告,应该都是有价值的证明。”
“你尽可能收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