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。”林珠用搪瓷杯泡了一杯茶,搁到施竞宇面前,“将就一下吧。” 茶汤在杯底漾开,热气在昏暗的光线里拧成一股细弱的游丝,在空气中缠绕、缥缈。 施竞宇端起杯子,杯面上的印花已褪到看不清。杯口磕了好几个口子,摸着刺手。 他环视四周。 墙是黄土夯的,坑坑洼洼,墙角还挂着几串红通通的干辣椒。 正对门的土灶垒得老高,黑铁锅边上堆放着粗瓷碗盏。墙角堆着几个陶坛子,坛口布封着,上面还贴着红纸,用毛笔写着大大的“花”字。桌腿旁靠着把铁锨,木把磨得发亮,锨头还沾着泥土。 木桌上摊着个旧笔记本,纸页卷边了,上面用铅笔描着葡萄根系的解剖图。 煤油灯芯在此时爆出一声响,灯盏里的柴油味混着灶膛余烬的草木香,和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酒香,在狭小的空间里织成一张网。 林珠伸手调了调灯芯,火光跳跃几下后拔高,将两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老长。 “你怎么还在用这样的灯?”施竞宇看着这座老到掉渣的土房,“这房子你不打算修葺一下?” “不打算。”林珠淡淡地说,把摊开的笔记本合上收起来。 这座房子在外婆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改动过,所有的东西都是老样子。地上留着外婆的足迹,每处都是她抚过的掌纹。煤油灯点燃的时候,林珠总觉得灯芯里仿佛还能映出外婆的影子。 她把笔记本和一些资料放回抽屉,在桌边抽出凳子坐下。 “这么晚过来找我,有急事?” “有个文件要给你。” “寄给我不就行了,还要亲自跑一趟?”林珠心里一凛,面上不动声色,却在暗自揣测那文件是什么。 看到施竞宇搁在桌上的袋子,她沉着目光,手指不自觉地缓缓摩挲杯沿,轻轻抿了一口茶。 听说深圳的法院效率很低,律师跟她说提交诉讼请求之后至少要到四月底才能得到开庭通知。 她每天都会仔细检查短信信箱,她确定今天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。但这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,至于施竞宇,他有没有可能有更快得到法院消息的渠道?他的手到底能伸到多远,她不知道。 在施竞宇面前,她只是一个资源有限,能…
“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。”林珠用搪瓷杯泡了一杯茶,搁到施竞宇面前,“将就一下吧。”
茶汤在杯底漾开,热气在昏暗的光线里拧成一股细弱的游丝,在空气中缠绕、缥缈。
施竞宇端起杯子,杯面上的印花已褪到看不清。杯口磕了好几个口子,摸着刺手。
他环视四周。
墙是黄土夯的,坑坑洼洼,墙角还挂着几串红通通的干辣椒。
正对门的土灶垒得老高,黑铁锅边上堆放着粗瓷碗盏。墙角堆着几个陶坛子,坛口布封着,上面还贴着红纸,用毛笔写着大大的“花”字。桌腿旁靠着把铁锨,木把磨得发亮,锨头还沾着泥土。
木桌上摊着个旧笔记本,纸页卷边了,上面用铅笔描着葡萄根系的解剖图。
煤油灯芯在此时爆出一声响,灯盏里的柴油味混着灶膛余烬的草木香,和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酒香,在狭小的空间里织成一张网。
林珠伸手调了调灯芯,火光跳跃几下后拔高,将两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“你怎么还在用这样的灯?”施竞宇看着这座老到掉渣的土房,“这房子你不打算修葺一下?”
“不打算。”林珠淡淡地说,把摊开的笔记本合上收起来。
这座房子在外婆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改动过,所有的东西都是老样子。地上留着外婆的足迹,每处都是她抚过的掌纹。煤油灯点燃的时候,林珠总觉得灯芯里仿佛还能映出外婆的影子。
她把笔记本和一些资料放回抽屉,在桌边抽出凳子坐下。
“这么晚过来找我,有急事?”
“有个文件要给你。”
“寄给我不就行了,还要亲自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