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生们交头接耳,其中一人混在人头里嚷出一句“您说学术应该守护本土风土。那为什么要给酒大师的国产酒打零分?”
林珠被触了一下,眼神都不敢寻向声音过来的方向。刚才的澎湃激情全无,蔫儿地垂下头,漫无目的地在教案上找根本没有的答案,一时也不知道要挺身维护的是小我还是大我。
小我,偌大红酒世界中一株正努力攀援的苗。
大我,这棵苗生长的土地。
“打分涉及赛事保密协议……”
她刚开口,前排梳马尾的女生突然把手机推给邻座,屏幕上是某大 V 的讽刺漫画:一个戴博士帽的人正把国产酒标塞进标着“西方标准”的碎纸机。
窃窃私语如潮水漫过讲台。林珠看着最后一排那个总坐固定座位的男生他曾为写《山葡萄抗寒基因》论文在实验室熬了三夜,而此刻正把脸埋进臂弯,拒绝与她对视。
下课铃一响,嘈杂的收书声瞬间充满课堂。
林珠自觉按掉讲台上的麦克风开关。
回办公室的路上,林珠回想在课上被打断的那句话,“我们这一代葡萄酒人为之奋斗的……”喉咙里像灌了沙子,在心里完成了这句话未竟的两个字“理想”。
她失魂落魄地走回办公室,刚坐下,便看到自己关注的公众号推送的一篇文章:
「“1976 巴黎审判1976 年 5 月 24 日,在巴黎举行的葡萄酒盲品中,美国葡萄酒在红白两组中均获最高分,打破了法国葡萄酒的垄断地位,改变了国际葡萄酒产业格局,因此被称为“巴黎审判”。之后:“北农审判”斩杀了谁?」
她点进去,热评第一条赫然写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