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青期待地瞅了眼大食盒,欣喜拎着,将信件妥贴放于胸前,说道,

“时候不早了,你也快些归家吧,放心交于我,保证妥妥的。”

白瑶娇笑应声,告别李四,带着缩水的包裹,步伐轻盈,朝家走去。

转头竹青这边拎着食盒,轻轻合上大门,四下张望无人后,穿过幽深小径,疾步朝着魏弘简住处走去。

竹青至门口,轻声唤起,

“魏郎君,魏郎君。”

声音轻微,宛若清风细雨,若不是魏弘简刚巧在门口处,怕是听不见。

魏弘简缓缓打开木门,面带迟疑道,

“竹青小哥,怎么来了?”

竹青见门已开,自己身后亦无人,便放宽了心,提了提嗓子,喜悦飞上眉梢,得意说道,

“好东西,快让我进去说。”

魏弘简听后,温柔勾起的嘴角凝固,神情略显尴尬,赧然大打开门,

“就是师傅也在...”

“什么好东西啊,我也瞅瞅啊!”

两人声音同时响起,一低一高,一清亮一浑厚,如紧箍咒一般锁住竹青的咽喉,一时间,竹青语塞。

月上梢头,夜满星空。

三人影映在白墙之上,随着烛火的忽大忽小,人影也愈高愈低。

“嘶,这辣劲道,竹青,快将水递我。”

苏判官一手抚须,一手在唇边飞快扇着,舌不自觉的露在唇外,嘴里还冒着斯哈斯哈声,看样子被这辣意辣了个通身爽。

“老师,给,壶在这。”

魏弘简轻盈将水递上,手里还捏着一个小点心,贴心道,

“若不解辣,可尝尝这点心。”

苏判官大手一挥,豪迈拒绝魏弘简好意。嘴里不住狂灌着水,仍然不松口不住尝着,以实际行动,拒绝吃那都不够塞牙缝的点心。

竹青坐在苏判官身旁,吸溜着口水,再三低声劝道,

“老爷,这鸡爪实在辛辣,您小心胃呀。”

苏判官置之不理,还畅快吃着鸡爪,明明是魏弘简的夫人给的吃食,观三人中,属他吃得最欢,真是愈老愈顽童。

见苏判官还不放缓拿鸡爪的动作,竹青大义凌然,整个人朝大食盒方位猛扑过去,在将苏判官抛在身后时,竹青嘴角勾起一抹暗笑,

“老爷,既然如此,那就让我待您受这份罪吧!”

竹青飞快的拿着鸡爪往嘴里塞去,盘中鸡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,嘴中嘟囔着,

“老爷,我这是为您好,要是夫人知道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,会怪罪我们的。”

苏判官被竹青的厚颜无耻言论气个踉跄,横眉倒竖,双目喷火,

“竖子尔敢,留下鸡爪!”

魏弘简在一旁宽慰,顺着苏判官的背,拦着他年迈往前直冲去的身影,忙忙碌碌。

原本单薄的一室,在老老少少的争执声中分外热闹,直至苏判官与竹青走时,苏判官嘴上还骂骂咧咧,瞧不得竹青那得意的倒霉模样,愤然拂袖离去。

被苏判官落下的竹青,从怀里掏出书信,对着魏弘简伸出食指置于唇间,眼神示意,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便同戏班子唱戏般,讨罪追着苏判官离去,

“哎呦,我的老爷,我竹青心里是有老爷的!”

魏弘简小心翼翼接过信件,手指微微弯曲,感受着这信的厚度。

轻轻展开,随着视线望下,白皙的脸上浮上阵阵红晕。

白云悠悠映碧空,

瑶琴轻抚意无穷。

爱意绵绵难自禁,

魏郎俊逸情独钟。

弘愿相伴共此生,

简心相随情意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