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眼神落到春桃的脸上,两道细眉落下,低声道:“夫君要我自己去想我做错了什么。”

“不然一个月后,他就会……”

四月没再说下去,只是失神的看着远处的地面。

收回她得到的所有东西,重新做回奴婢。

重新卑微的看人脸色。

她或许宁愿死了。

再不愿回到那样的日子。

四月闭上唇不开口,撑着椅子站起来,落寞的垂眼:“不说了罢。 ”

春桃看着四月往前走,连忙起身跟在她身边,扶着四月的手臂好奇的接着问:“大人就会什么?”

四月摇头,踏出了屋子。

外头的夜风凉爽,四月的发丝被吹拂到了脸上,陈嬷嬷和云嬷嬷看到四月眼眶通红,站在灯笼下好似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似的,不由吓了一跳,连忙扶在四月的身侧:“夫人怎么了?”

四月摇摇头,无声的往屋里走。

内室宽敞明亮,却将四月脸上的脆弱与红痕都暴露无疑,她低着头,让丫头婆子都退下去,身边只留了春桃在。

四月坐在床沿上,任由春桃替她更衣。

春桃看着四月沉默的神色,看着她此刻唇角的红痕看着有些惊心,一边将换下来的外裳挂在架子上,又过去将药膏拿过来道:“奴婢给夫人唇角抹些药吧,也好的快些。”

四月一身洁白寝衣的侧躺在床榻上,看着蹲在她面前的春桃,提不起精神的摇摇头:“可能明日就好了。”

春桃还是手上粘了药抹去四月的唇边皮肤上:“夫人明日不是还要回去看大夫人么?”

“还是擦些药稳妥些。”

说着春桃又看向四月:“大人明日可要与夫人一同去。”

四月看着春桃的手腕,落落眉目不舒,声音微哑的低声道:“或许不会去吧。”

春桃一怔,看着四月:“难道夫人一个人回去?”

说着她低声道:“不过夫人一个人回去也好,也让大夫人替夫人说几句话,大人这样做的确太过了些,也叫大夫人教训教训那晚香院的,也说说大人。”

四月看着春桃:“大夫人从来也没有瞧上过我的出身,要是夫君说休了我,你觉得大夫人会怎么说?”

说着四月握住春桃的手叹息:“春桃,别想着大夫人会为我说话,或许大夫人知道夫君想休了我,她还会在心里庆幸。”

四月潮湿的眸子看着春桃的眼睛:“我不想到那步的,要是我的命如此,春桃,那时侯你就走吧。”

“这些年我给你的赏赐不少的,够你下半生了。”

春桃一听四月这样自暴自弃的话眼里就噙了泪,哽咽道:“夫人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,事情哪到这样的地步了?”

“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呢,大人要真为了晚香居那个,明日奴婢就去大夫人跟前说去,那晚香居的身份又高到哪里去,大夫人定然能为夫人撑腰的。”

四月忙按住春桃的手:“这话可别再说,那日大夫人的话也只听听。”

“赵秋如毕竟是大夫人的表亲,能亏待到什么地步去,真要愿意亏待就不会送到我这儿了,明日且在说吧,现在我的心思也不想在这上头了。”

春桃看着四月微微疲惫的眸子,愣了下才道:“奴婢都听夫人的。”

四月拍拍春桃的手,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。

春桃看着四月的神情似是不想再说话,也不忍心打扰了,替四月将被子盖好,在旁边守了一会儿,见着人睡熟了才出去。

第二日一大早,四月就听见旁边云嬷嬷叹息的声音:“大人一大早就出去了,不过幸好没有带上那个赵秋如。”

“只是这么久了,也不来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