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什么也不能做,连安慰他都不能。

四月垂眼抿唇,手指顿在顾怀玉的湿润的眼角,到底碰不下去,宽袖拂过顾怀玉的蓝衣,低头往外走。

外头人声嘈杂,自然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,四月推开门走出去,又低头将门合上往外走。

春桃跟在四月的身边问:“三公子在里面么?”

四月垂眉不语,直到上了马车。

她挑开帘子对着外头随行的侍卫道:“回顾家老宅通知大夫人,便说三公子在南街翠柳路的戏园楼,三公子醉了,叫大夫人多带些人去。”

等看着那侍卫去了,四月才放下帘子,看着旁边嬷嬷怀里睡得尚好的温心,细细吐出一口气,细长指尖撑在了眉间。

眼眶里的湿润这时候才落下来,沾在指尖泛起温热。

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顾怀玉身上的酒气,酒味若有若无,一闭眼就是顾怀玉趴在桌上脆弱难受的样子。

那样明媚的人,怎么会这么难受。

马车缓慢回去,嬷嬷抱着温心回了屋子去收拾,四月就往正房走。

路上问了管家一句:“大人回了么?”

管家便道:“大人刚回没多久呢。”

四月的脚步一顿,又往前走。

正房里亮着通明的烛灯,正堂里没有人。

四月走进去,掀开旁边的帘子,就看见顾容珩靠在椅子上,歪着身子撑着头,像是在等她。

以往顾容珩回得早了都会与明夷待在书房里,抽背明夷的功课,或是检查明夷的练字。

要么就是独自在书房处理公务,四月已许久没有见到顾容珩回来后,待在屋子里等她。

四月眼眸淡定,便让春桃替她解披风,边朝着顾容珩问:“明夷呢?”

顾容珩眼眸冷清,斜斜看了四月一眼,只道:“在书房练字。”

四月看着顾容珩这模样,顿了一下,走去了顾容珩的身边:“夫君。”

顾容珩抬起眼帘看了四月一眼,那垂下来的眉目温婉勾人,眼里像是温柔细腻的溪水,不经意间就能潺潺流进心里头。

唇边若有若无勾起一抹弧度,顾容珩拉着四月的手指让她坐在自己怀里,淡淡看着她看过来的眼神,眼眶微红,里头泛着水色。

他手指抚过四月的柔软的眉眼,轻轻皱眉问:“四月怎么了?”

四月摇摇头,手指放在顾容珩月白的衣襟上:“就是身上就些累。”

顾容珩笑了下:“在我母亲那儿累了?”

四月就又摇头道:“倒不是这样,大抵是有身孕了,身上便容易累的。”

顾容珩唔了一声,捏着四月的指尖看她:“四月碰酒了?”

四月心下一怔,抬眼看向顾容珩的眼睛。

她见那双眼眸沉沉,深潭似的黑眸里有深不见底的情绪。

四月一低头就埋在顾容珩的肩头,闻着他身上的冷香细声开口:“我从母亲那儿回来,母亲说叫人去找了三公子,找了许久也没找到。”

“我路过戏楼时看到门口有三公子的马匹,就让人停了去看看,跟着掌事去了包厢,就见三公子醉了。”

说着四月抬起眼眸看了顾容珩一眼,又低声道:“我见三公子醉的不轻,就出来叫人回去叫人带三公子回去。”

“身上的酒气可能是袖口碰到了桌面上倒出来的酒染上的。”

顾容珩听罢环住四月的细腰,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,又摆手让屋子里的其他人退出去,冷清眉眼里微微不满:“四月似乎总上心怀玉的事情。”

“掌事的既说怀玉在上头,四月上去做什么?母亲既在找他,自叫人回去传一声就是。”

四月看着顾容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