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发被拨弄到枕上,露出了白净的颈脖。

只是那皮肉过分白净,稍微细小的印子也能清晰看见。

顾容珩伸出手指抚上四月脖子上的那明显的牙印,眼神渐渐浓黑了起来。

他靠近那里,黑眸定定看着那处,唇上紧紧,一张脸肃正的有些可怕,眼眸转向四月的脸庞。

他看了半晌,重新将四月的衣襟拢起,又替她将被子盖好,这才坐起了身。

早上四月醒来的时候,便觉得眼前有些刺眼,眯了眯眸子睁开眼,却发现屋子内亮堂堂一片,不觉有些心慌。

眼神再往前看去,又看到顾容珩不知何时已经衣衫整齐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他的一只手臂撑在扶手上,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在膝上,一双眼淡淡,好似在看她,又好似又没有。

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不安,四月用手拢了拢领口,撑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。

她小心的喊了一声:“夫君。”

顾容珩双腿交叠,却少见的没有回应,只是淡淡看了四月一眼。

一股慌乱就染到了心头,四月忍着有些酸痛的身子起身,走到了顾容珩的身边,蹲在他的身边,伸手握住顾容珩的手问:“夫君,你怎么了?”

四月在心里飞快的想着,要是被顾容珩看见了,她该怎么回答。

她当真不敢说出来。

夫君与三公子是同胞兄弟,要是因自己闹出什么事,她不敢想那结果,顾府她怕是呆不下去了。

大夫人和老太太也不可能容的下她。

或许夫君也会厌弃她……

心仿佛要跳到嗓子眼,四月险些连身形都定不住,仿佛下一刻就要坠入深渊。

顾容珩的眼神看向蹲在自己身边,仰着脸,脸色有些苍白的四月,伸手将四月抱在了怀里:“这么起来,不冷么?”

四月乖顺的靠在顾容珩的怀里:“夫君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?”

顾容珩握住四月的手:“只是早起处理些公务,四月不必多想。”

他又抱着四月起身去床榻上,拉了被子盖在四月身上:“昨夜你累着了,今天你不必去母亲那儿问安,就呆在屋子里就是。”

四月看着顾容珩愣神,见着顾容珩浓黑眼眸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情绪,她心头一颤,听话的点点头。

顾容珩抚了抚四月的头发:“这两日就在院子里不必出去了,这些天正是雪大的时候,你身子本来就弱,免得吹了风。”

四月手指捏着被角,看向顾容珩点头:“等给母亲问了安,我就呆在院子里陪着明夷。”

顾容珩将四月按在怀里,手指抚摸着她的后背道:“这几日也不必去母亲那儿问安,母亲那里自有我去说。”

四月不明白顾容珩为何会这样说,她抬起头愣愣看着顾容珩道:“可是老太太那儿还等着我去回话。”

顾容珩低头看着四月:“四月要回老太太什么话?”

四月便顺口将老太太找她的事情说给顾容珩,又道:“老太太逼我的紧,要我来求夫君拉条红线。”

“还说夫君至少叫玲月妹妹与那位公子见一面。”

顾容珩笑了下:“四月如今倒做起媒人了。”

“上回老太太与我说起过此事,是我一口回绝了,没想竟难为你了。”

四月看向顾容珩有些好奇:“夫君为何不促成这门亲事?”

顾容珩垂眸看着四月:“牵线的确好牵,不过我一句话的事情,但章玉书早已有心悦的女子,上回我说给了老太太,老太太却硬要将南玲月与章玉书拉在一起。”

“那章玉书虽不是伯爵府的世子,但颇有才干,家世富贵,性情也沉稳,不会轻易移情别的女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