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的他,是为了以毒攻毒丧了心智的魑魅。

沈谕之这样的人,自己能不能善终尚且不好说,万一疯起来,一定会把阿吟拖下水。

他不能看着阿吟被这段孽缘害...

蒋宥承眸底有无奈,也有无助。

“阿吟,你总是说一半藏一半,又怎么知道我不能接受和承担。说到底,你还是更信他。”

沈孟吟探手去找安全带搭扣:“只是平心而论,没有信或者不信,毕竟目的一致,他暂时没有必要对我不利。”

她很确定,沈谕之是组了个复仇团回来的,他们自然是殊途同归。

摸了半天,没按到实处,安全带就是不松,她有些急了,眉宇间生出不耐。

蒋宥承不是那么不堪事的,早已转过神来,扣住她的食指往下深按。

“咔哒”一声,搭扣松了。

沈孟吟抬眸,正对上他温润的眉眼,寸寸逼近,愈发清晰。

幽幽的藏药香萦绕鼻间,催人清醒。

可偏偏就在这逼仄的空间,微毫的距离,灼热的喘息无处遁形。

沈孟吟皱着眉,不自觉后仰撤退,脑中警铃大作,完全弄不懂眼前人突如其来的凑近。

她不习惯,也看不懂,甚至有点诧异。

原来温润到极致,也会满载侵略感。

蒋宥承毫不避讳的炙热眼神持续靠近,在沈孟吟快要撞到车窗前及时用手背垫住,隔绝了碰撞的冲击。

脑后被柔软温热的掌心包裹,她轻轻哆嗦了下,眼睛瞪大了些,仓皇低头,道了声谢谢,企图缓解不安。

他直视着女孩懵滞的脸,头一次这么冲动到不计后果,悬在半空的手转而摸了摸她的头,鼻息却不退,紧追着不放,“为什么你总觉得我就该在高处,众星捧月,心无城府...阿吟,你到底是在夸我,还是在贬我?”

“我只是不想连累你...”沈孟吟视线下移,找到个间隙,抽身挪开几寸,“你,师父,还有施雯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,我不想再失去你们...”

“亲人?”蒋宥承苦笑着重复了一遍,抽手,退回到原位,神色恢复如常,“既然是亲人,就不用在乎连不连累。”

说罢,抬了抬下巴,转了话锋,“那个女孩等你很久了,去吧。”

沈孟吟打开车门,没有回头,“路上小心。”

“阿吟?”蒋宥承喊住她。

沈孟吟扶着车顶,俯下身,条件反射地眯着眼等他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