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静娴见状,忙拉上纱帘,一手扶住一边肩膀,稳住她急着要乱动的态势,忍不住苦口婆心起来,“医生嘱咐了,口子虽然不深,但创伤面广,会疼,还是不能乱动,缓缓再下床。这几天吃的喝的,我都吩咐人送上来...都怪我,怎么都忘了提醒你保持充足的睡眠...一周加起来都没睡够几个小时,你这不昏倒才怪...肯定是体力不支才会受伤...”
见她一脸愧疚,沈孟吟忙覆上她的手,宽慰着,“是我自己不好,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...这伤,也是我逞强...抱歉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沈静娴摇摇头,叹了口气。
她能理解沈孟吟想身体力行正面迎战的执拗,毕竟有谁受了一遭罪后不想手刃仇人。
这样互相愧疚下去可不行,沈孟吟立马转了话头,“我睡了几天?”
沈静娴:“三天了。”
沈静娴知道她要问什么,吩咐完楼下厨房尽快送餐后,坐到她身边,一字一句告诉她眼下的情况,“邢铭昨天亲自把姓李的押解回国,算算时间,现在应该已经入境了。你不用担心,入境后沿途也都有人照应,这次不会再出岔子。也多亏了你的那位师兄在宁城的多番努力,现在邢铭也已经拿到了利用艺术品交易贩卖器官的幕后名单...”
沈孟吟点点头,舔了舔干涸的嘴角,木讷地盯着一处,若有所思。
沈静娴从包里掏出和先前那支一模一样的卫星电话,交到她手中,眸光平和,尽可能稳着语气,“小兔崽子让我交给你的,有什么用我不清楚,得你自己琢磨了。李祥利虽然秘密落网,这头的麻烦算是结束了,但不管是宁城还是迪拜,还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,他现在...不能随便离开。”
“我知道,他安全回去了就行...”沈孟吟阖了阖眼,嗓子眼堵得慌。
哪怕她很确定自己昏迷前见到过那张黑沉的脸,也很肯定就是这狗男人送自己回来的,但多问无益。
沈静娴本还组织了一肚子搪塞的话,临了却发现一点用不上。
沈孟吟太通透,不用骗,也不用哄,凡事自有论断。
也难怪昨晚那小兔崽子走之前半个字都不交代,甚至于对她的所有冲动和卖命都不过问。
看着血肉模糊的惊悚伤痕,只剩下喉间轻咽后浮在惨白脸上的一对深情眼,眸光拉着丝,所到之处,细细密密,摇摇曳曳,缠绕致死。
心越疼,眼愈柔。
明明眸底有催城破池之势,却又只是尽可能轻而柔地调动双手为所爱之人处理伤口,上药包扎,一切行为举止发自肺腑,有条不紊。
人是最神奇的物种,陌生的时候,说得再多,做得再多,也走不进彼此的心。
而一旦交了心,有了默契,不用多说半个字,所有信任和情愫深深烙印在骨血里,用不着任何媒介,身处异地,也能共生相连。
“你们很像,遇到的事越大,越冷静...”沈静娴默默感慨,有几分哀怨,也有几分艳羡,“就像双生火焰。”
恰好佣人在床上支起架子,端了餐盘上来,沈孟吟刚品了口汤,胃里升起暖意,逐渐散向四肢,闻言,冲她笑了笑,“我喜欢这个形容,不过嘛...”
想来Kerry是没见过这狗男人对她强势霸道的手段,都被他眼下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骗了。
他骗得到所有人,却骗不了她。
沈静娴挑了下眉,等着她说后续,却也瞬间读懂了她眸底的狡黠。
沈孟吟幽幽道,“等一切尘埃落定,我还是会惩罚他。”
这一局,她不扳回一城不罢休。
沈静娴笑开了,“必须惩罚,不能心软。”
一桩心事了尽,这顿餐用得有声有色,两人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