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视线在场内不着痕迹地梭巡。
夜色四合,乐团在舞台上奏乐,舒缓慵懒的爵士洋溢会场,人们的脸上也因?夜色和酒精的迷醉,逐渐地泛起了一种微醺的神色。
这已经是晚宴的后半场了,然而说要来的某人,到现在还没到。
冷红殊有些奚落,她融不进这样的圈子,聊得来的人也没有,大明星们在会场中央众星捧月,她在靠角落处独自饮酒,格格不入。
极其?偶尔的,有人上前来搭讪,也只是疏离客气地讲几句,要么就是有钱人来物色金丝雀了,她避之不及。
在寂寞的角落里,冷红殊一个人待了太久,背影恹恹地,手卡着脚踝,有一下?没一下?地揉,付蝶从场外悄默声地溜到她身旁,看她踝骨扣着绑带的地方已经磨红了,有点儿担心地小声问,
“要不要去后面休息一下?你鞋子不舒服吧?”
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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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殊今天?的高跟鞋其?实是有点磨脚的,细跟,八厘米,扣带还紧,走草地这种软地皮,更加不舒服。
会场后面,一般都有品牌方预订的房间,可以让到场的宾客歇息一下?,想留下?来过夜也可以。
冷红殊懒懒地说:“再等一会吧…”
付蝶也挺奇怪的,她心说,采访合照不都做完了吗?还等什么呢?
但是她没来得及问,就被?一旁的工作?人员礼貌地请出了会场。
冷红殊靠着沙发椅背,幽幽地往远处看。
夜色昏暗中,衣香鬓影,绰约曼妙,像老式电影的剪影投像一般,模糊而有意境,晚风里有高级香水混着红酒的奇异味道。
她闭了下?眼?睛,手指扶着额头,想着还是去休息室睡一觉算了,白简这个大忙人指不定又没空来。
她拎了包,缓缓站起身,往场外走。
一张房卡出现在眼?底,工作?人员站在她斜前方?,弯腰双手捏着卡片递给她,
“您好,这是一位先生让我给您的,他说今晚有事?,到的晚了,不好意思。他喝了点酒,现在在房间休息,等着品牌方?的记者?接受采访,希望您可以去他的房间等他。”
还是来了吗?
冷红殊抬腕接过了黑色的卡片,
“好,我知道了…”
悠长?的廊道铺着暗蓝花纹的地毯,灯光明亮通透。
冷红殊找到房间,刷开房卡,一抬眼?,就撞入一双幽黑的眼?瞳,他一直在门边等着她。
几天?没好好说话了,冷红殊也有点生疏,看着他安静黑深的眼?眸,眼?睫微颤,一时?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。
白简手臂扶着门,把它打开了一些,低眼?盯着她说,“进来吧…”
冷红殊:“嗯…”
屋里面灯光很暗,没有客厅,只有卧室,比起星级酒店的布局,这里更加简约朴素,空间面积也不大,估计就是给客人临时?歇息,换衣服,补妆的地方?,也没想着会有人特意来住一晚。
“来采访的人呢?”
冷红殊没有换鞋,踩着高跟,拎着包包往里走,坐在了卧室床对面的沙发上。
白简则坐在她的对面,手臂搭着膝盖,幽幽看着她,
“记者?已经来过了…”
他确实是喝了酒,盯人看的眼?神侵虐感强烈,手腕骨和眼?下?都是红红的,仿佛情绪也有些不那么稳定,眼?瞳湿漉漆黑,像夜晚的海面下?暗流汹涌。
空气里酒精味弥漫,似乎也是催着人情愫发酵的催情剂。
冷红殊微微点了点头,抿唇不语。
安静的空气是令人窒息的毒药,每一秒的流逝都扯动着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