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电话挂了,摁灭烟,轻轻问:“怎么了?”
时光盯着看他看,半响才吐出个:“冷。”
川西早晚温差大,但正午的温度并不低。
男人微微皱眉,没多问,脱自己的外套给她套上。
他站在她面前,身形高出她许多,带着他体温的衣裳罩下来的时候,时光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。
她长长的眼睫闪烁两下,没有看他,垂下眼眸自顾自上了车。
之后的路程时光将他的衣裳盖在身前,沉默地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不过来多久,没有感到车在动,她掀开了护目镜,问:“是不是到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叶慎独说,“前方堵车,我下去看看,你继续睡。”
睡不着了,有点头晕,时光摇下车窗放风进来,等稍好一点才勾头出去,发现前方排了好远一条长龙,一眼根本看不到头。
她这才注意到车里放的音乐是轻缓的助眠歌曲,不由一笑。
心说她倒是好睡,可开车的人听这歌,得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不瞌睡。
这男人,当真是个迷啊……
没过多久叶慎独就回来了,他说:“前方路段突发泥石流,现在正在清理中,短时间内走不了。”
“下来走走。”男人站在副驾这边,双手撑在车蓬上看着车里,提议道。
时光没什么心思,但还是下车跟在他身后,懒声问:“往哪儿走?”
叶慎独回头望一眼没精打采的人,把相机和水壶并在一只手上拧着,空出的那只手向她伸过来。
那只手修长而骨节分明,在阳光下泛着点红,十分精致,时光的视线定住,随后又掀眸看着男人。
叶慎独也看着她,没说话,但很耐心。
良久,时光把手放在他掌心里。
男人反握住她,拉着她一路往小山包上爬。
这期间,双双都默契的没有讲什么。
时光刚开始很烦躁,不知是不是因为山上吹下来的凉风,吹散了她心尖上冒出来的阴郁。
山坡不高,有男人强有力的臂膀拽着,时光没费什么力气就爬上去了。
登顶的一瞬间,她的目光赫然凝固。
比起堵车的山沟底下,眼前豁然开朗。山的另一面,是一片金黄的草原,或者说是牧场,很平,很辽阔。
深秋的草在日光的照射下宛如一块柔软的地毯,一条溪流从中而过,发出动听悦耳的潺潺声。
四下静谧,方圆几里没有人烟。
山包上正好有堆干草,时光坐在上面,远眺着底下的牛群,仍旧没有说话。
叶慎独跟着在她身边坐下,递水过来。
时光接过,喝了一口,又还回去。然后就看见那男人微微仰头,就着她喝过的位置也喝了几口。
她的视线在他律动的喉结上定住,片刻才不动声色望向前方。
山风吹动两人的衣摆,吹得人心晃动。
“你去过敕勒川草原吗?”时光开口打破平静,悠悠然问。
叶慎独从烟盒里了抽支烟递给她,答非所问:“抽吗?”
香烟就在眼前,时光却无感,她就着男人的手将那支烟推回去:“不抽。”
叶慎独笑笑,把烟重新装回烟盒里,自己也没抽,言道:“昨天,你为什么抽?”
“烦躁。”她直言。
他侧头看她:“以为等不到我了?”
不是,时光在心里回答。但不知道为什么,她那会儿就是烦躁。
没听到答案,叶慎独也不恼,回到刚才的问题:“我没去过,你去过?”
“嗯,”她喃喃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