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慎独的眸光又黑又沉,心如明镜,却什么表情都没有,好似任何事到了他这里,都惊不起半点波澜。
他就着给时光开门的动作,俯身离她更近,看见了她脖颈上还没淡去的吻痕,十分明显。
那是前晚他给她留下的。
两两相对,叶慎独的声音轻得像风:“只是想送你一程,你在怕什么?”
仔细辨别的话,他扑面而来的气息像是裹了这山间的雾,清清凉凉的。
知道他是激将法,但时光很无所谓。又不谈婚论嫁,又不耍朋友,别别扭扭,不是她的风格。
说难听点,买卖不成仁义在。
时光从他摄魂般的眼神里抽离出来,往后退了小半步,两手撑着越野车的门框,借力坐上去,一气呵成后,单手杵着下巴靠在车窗上,对近在咫尺的人说:
“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叶慎独眉尾微挑,压住了想摁她过来吻的冲劲。
他上了车,问她:“你有想去的店吗?”
“没有,”时光直言道,“对这里不熟,随便吧,款式新颖、技术好、环境安静、价格合理,关键是不掉钻,就行。”
嗯,她管这叫随便。
驾驶位上的人勾出抹笑,把车开了出去。
甘孜地广人稀,海拔2500多米的州府康定,植被仍然很茂盛,蜿蜒盘旋的山路两旁,叫不出名字的树褪去夏天的枝繁叶茂,穿上了秋天的衣裳,一切是那么萧索,却又如此的韵味十足。
这里是多少人心驰神往的地方。
蓝天赶走白云和雾气,在阳光的照射下,像一面平静的深海,纯净得没有半点杂质。
沥青路上时不时经过的车队,窗户大开,空气中飘扬着他们一闪而过却又激情澎湃的歌声,自由和潇洒的味道无处不在。
叶慎独的车也开着窗户,风和阳光争先恐后地钻进来。
时光坐在副驾上伸手挡了挡太阳,开口道:“叶先生神通广大,没跟踪我,却又知道我要去做美甲。”
被冤枉的人打开右手边的储物柜,从里面掏出福墨镜递过去,瞧着她:“时小姐惯会颠倒是非,明明是我先去看的书,谁跟踪谁?”
时光接过他手里的墨镜,看了看,女款,新的。本想揶揄两句,想想又觉得没必要。
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,但他们却不是能相互打趣的关系。
“巧了不是,我也没跟踪你。”她问心无愧的样子,“误会你,我道歉。”
话是这么讲,可在她脸上看不见半点诚意。
叶慎独从左后视镜里看了眼副驾。
她每天的穿搭都不一样,千娇百媚,如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。
今天上身穿的是件简单的翻领白衬衫,可能是为了挡住那些令人瞎想的痕迹,领扣只解开一颗,裙子尤其独特,许是苗家独有,花纹罕见。
光影下,她长长的纯白色的流苏耳坠一闪一闪的,熠熠生辉;鼻梁骨本就很高,戴上墨镜后,越发显得那张脸倔强桀骜,透着与人无关的清冷。
他见过许多凹造型的,但是眼前这个,那种倔强和冷艳是与生俱来的。
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,时光的视线里,则是男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。
常规开车和赛车手开车的手法不一样,叶慎独的车感太好了。
他十根手指的每条纹路和经脉都仿佛是精心设计过的一样,甚至比专业手模还精致,加上那枚充满故事的扳指做点缀,当真是赏心悦目。
这双手要是拍个特写,放网上得有多少人浮想联翩。她在心里乱想。
“对车感兴趣,还是对我的手感兴趣?”仿佛能洞穿她的心思,叶慎独突然讲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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