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是那样压抑、克制。
袁承琰睨着战亦霖,“帮你叫了,马上到了。”
说完,他垂头看了眼手中的表。
*
当时钟指针指向下午一点的时候,袁承琰视线一侧,落到馆外。
显眼的布加迪车上的男人缓缓下车,一张精致俊逸的脸,立体得棱角分明,高大身影在黑衣保镖的拥护下前行。
“什么时候出来的?”
这句话,是程荆看到战亦霖之后,说的第一句话。
他一边上香,一边问的。
战亦霖没回答,他等程荆上完香,走到旁边,手伸向保镖递过来的金盆里洗手。
待他洗完手,擦干净那纤长的手指,然后绅士的扣了扣西装暗扣,就要离开。
战亦霖侧过了头,他带着几分凉薄的嗓音,开口。
“我欠二爷一条命,众人皆知,二爷呢,也这么认为?”
“认为什么?”
程荆转头,他顿住脚步,语气含着一丝意外。
他没想过战亦霖直白开口,问他。
“认为,我愿意跟你沆瀣一气,帮你走账,帮你洗赃款,给你卖命,给你兜底,全是因为我欠你的那条命。”
“认为,没有程荆,就不会有现在的战亦霖。”
战亦霖与程荆直视, ? 他浑身充斥着极强的压迫感走过去,站于他面前,伴随着侵略感十足的冷冽气场,将程荆笼罩。
话落,程荆就着那道笼罩下来的阴影,抬眸。
“不是吗?老九。”
他相对从容淡定,话漫不经心。
“我们多少年的情谊。”
程荆注视着战亦霖,他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救过他一命,就无条件地用一个人、信任一个人。
作为早就洞察人性的他,不相信身边任何一个凭空冒出的人,也一直保持着质疑,质疑身边任何一个接近自己的人,是否带着目的。
正是无数次试探,无数次怀疑,以及经历了这么多年,一年又一年,日复一日,战亦霖没有任何害他的企图,他就像众人皆知的那样,为了那一条命,重恩的他,一直留在他的身边,做他的左右手。
直到一声,“不是。”
很淡的两字。
程荆狭长深邃的黑眸透着冷锐,转而他又恢复眼神,低声笑了一声。
“那你心机也太深了。”
战亦霖喉结滚了滚,“我不是金蝉,那也不是我的长城,是你的长城。”
这句话,像是回应那时在医院,他说的。
他说他转移账户资产,是金蝉脱壳,说他烧毁那些钱,是毁了自己的长城。
那时,他没说话,今天他作回答。
“程荆,在这世上,因为一条命,的确会有人心甘成就你的长城,但那人,不是我这样的人。”
“你什么样的人?”
程荆眸子充满威慑力看向战亦霖,他五指一点点紧握成拳头,目光一寸寸审视着他的神情。
直到男人再走近一步,凑到他耳边,小声说了句,“程家的人,跟你一样的人。”
这一字一句,像尖锐的刀,直接刺了过来,令程荆浑身发寒。
“什么?”
他盯着战亦霖的侧脸。
“我说我也姓程,我叫程亦,哥。”
战亦霖继续在他耳边说着,他冰冷的视线看着馆外。
听到久违的哥的那个字,程荆心脏一点点开始疼,他深暗的眸子里翻动着几乎要将人搅碎的风暴。
他摇头,“不可能。”
“绝不可能。”
战亦霖嘲讽地在他耳边笑,他轻启着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