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里的人声像是从远处飘来的, 耳边似乎也有极低的声音直击她的耳膜。有那么一瞬间,她没能分辨出来究竟是安白还是原辰在叫她,又或者是他们一起。

“我可以来找你吗?我想……”

安白停滞了会, 似乎后面的话很难说出口。

“我想……”他咬着牙,声音颤抖,越发低沉,终于磕磕绊绊地说道:“……想要你再打我一掌。”

犹豫了半天,就说出了这句话?

奈苗不由得失笑。

她回想起训练室里那混乱的一晚,扇到他脸上的几巴掌,裹住山丘的粉丝带,和喷溅到手里的烟花。

她抬起手压在脸侧,扶住墙壁,避免被冲击撞得晃动。戒指上的蝴蝶结随着她的身体一起颤动着,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一丝加快,是因为原辰正在抵着某个点进攻,还是因为听到了安白的请求?

不知是不是过量服药的缘故,她现在十分混乱,身后贴着原辰,脑中却情不自禁地想着与安白的那一夜。那天她的确觉得有些恶心,但和当下这一幕比起来,那次倒像是小孩子玩耍的游戏了。

原辰拨开她的唇,强迫她张开嘴,想要她发出些声响来。奈苗即使被冲至脆弱处,也仍旧将声音忍耐进咽喉里,一段漫长的沉默后,听得安白在细微的水合声中说下去。

“我其实是想……向你道歉。”

那个骄傲的不肯说自己错了的安白居然会也会主动道歉。奈苗有些惊讶,若不是现在这种场合,她多半会答应下来,至少,她想要看看他满怀歉意的表情是什么模样。

但现在不太合适。

“……不必了。”她轻声说道。

话音未落,便被扯着腰身强行转过身来。润泽的转动中,一阵局促的收紧,腿挂在手臂上,从胸口开下去的疤痕明晃晃地映在斜进小巷的阳光之下,暗红的颜色上点缀些晶莹的汗珠,竟也有些熠熠生辉。

原辰愣了愣,手指从她的嘴里收回来,摸到她的胸口。那本应是刺痛的,但不知为何,此时此刻竟成了痛与快.感的结合体,不停歇的动作中,手指每滑过一截疤痕,都引得她身子一抖,她的猫终于迟迟地跑了出来,从她的胸口挤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,然后迅速地扩大到几人多高,黑阴阴地笼罩住两人,它硕大的嘴可以一口吞下原辰整个人,只要一个轻轻的闭合,就可以将他那濒临崩溃的精神体整个击碎。

它还没有动作,因为它的主人还没有下达通知。

“奈、苗……”

原辰沙哑的声音喊出她的名字,奈苗这才意识到,原来之前喊她的人只有安白一个,原来原辰叫她的时候声音是这样不同,隐忍而痛苦的,随时求死一样的绝望感。这是安白绝对没有的情感。他的表情里似乎没有多少亵渎。他的确是想杀死她,直接的杀意,而不是像安白一样渴望与她有什么未来,又拧巴地迟迟不肯承认。于是,她被引诱得有些沉迷了。

“谁在那边?”安白一惊,喊道:“奈苗!你在吗?”

她眯着眼睛看自己对面的人,他的温度像火炉一样烫,惹的她头也开始发热,昏昏沉沉。

“我在啊……”

她的声音懒洋洋的,粘腻得像是在火海中融化的雪人,冰变成了水,火舌烧到了深处。

“……你在做什么?”

她被抚到疤痕时不由得轻轻地哼起来,控制不住地抬起手,摸向他的脸。比接吻更加亲昵的举动。

“我在……杀人。”

她轻声说。

不知为何,原辰忽然愤怒起来。

“小骗子。”

他毫不掩盖自己的音量,清清楚楚地说出来,让电话那边的人也听得见。那一瞬间,他的手猛地探上去,攥紧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