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清絮面色更是涨红,跨过月门进别院时,看着抄手回廊上那彩绘的鸳鸯花漆,自己一时也有些怔愣。

是啊。

女子大了,总要成婚的。

若是在兄长家里赖一辈子,只怕到时候的嫂嫂也不同意,反而影响兄长和嫂嫂的感情。

可她曾有那样的过去,早对男子、对成婚失去了信心。

而且,她已非清白之身。

眼底的怅惘之色一闪而过,兄长还未娶妻呢,她这么早操心做什么?等兄长的人生大事定下来了,她再做其他考虑吧。

前些年朝廷不是出了政策吗?可以女子独立开辟女户,她多攒些银钱,将来自住一处,一个人安稳一生也不错。

云清絮不欲多讲,岔开话题,说道,“不知姐姐要来,若知道,该提前让兄长问问华举人,您是否有忌口之物,照着您的喜好来。”

黄氏也是人精,见她不欲多言,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讨喜了,也顺着云清絮的语气说道。

“我这人没什么挑剔的,向来都是做什么吃什么,好养活。“

“况且妹妹看着钟灵毓秀,又是江南出身,做出的饭食定合我胃口,往后只怕吃上瘾了,日日想来你家蹭饭。”

云清絮两世以来,要么跟着兄长奔波求学,要么在王府后院饱受桀磨,几乎没有什么朋友,也从未见过像黄氏这般友善知心之人,听她这样讲,心里也生了亲近之意。

“寒舍鄙薄,若黄姐姐不嫌弃,日日来清絮都乐意至极。”

黄氏见她言语真诚,面上笑容更盛,挽着云清絮的胳膊,进了院中。

华声来了之后,陆陆续续又有三人到场,他们并未携带家眷,但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,面上已有薄须,家中也都有了老婆和孩子。

毕竟如云清川、华声这般少年中举的天赋之人,尚在少处。

大多数中举待考的举子,都已三十出头。

所以京中才盛行榜下捉婿的风俗,年纪轻轻考上进士的,将来必然是人中龙凤,早点撸回家红盖头一蒙,多生几个机灵聪颖的后代,那就赚大发了。

相熟的都已落座,唯有魏世子迟迟未至。

华声也认识魏公子,知道他是个爽利的性子,主动开口,“魏世子是大忙人,估计被琐事耽搁了,他既说来,定然会来的,只是早晚罢了。”

话刚落下,魏世子的贴身小厮提着礼进了院子。

面色歉疚地看着云清川,解释道,“云公子,我们世子路上出了些意外,可能会晚来一会儿,怕你们等太久,便差奴才过来告知一声。”

“您们先开席,不必等他了。”

魏世子算得上是云清川的至交好友了,此时见小厮面色涨红、眼带急色,云清川不禁有些担忧,“遇上什么麻烦事了?可需要云某过去帮忙?”

小厮擦了擦额头上急出的汗,苦笑道:“云公子放心,无甚大碍,只是耽搁些时间,你们先用。”

他这么讲了,云清川也不好因魏世子一人撇下一院子的人,等送走小厮后,朝众人举杯敬道,“魏世子是大忙人,咱们便先不等他了,今日多谢各位仁兄前来暖居,这一杯薄酒,云某先敬诸位了。”

接着,一饮而尽。

华声手往桌子上一按,眼底也带上了少年意气,“好!华某陪一杯!”

酒过三巡,众人已有醉态,就连云清絮在黄氏的多方劝中,也饮了两杯。

她几乎从未饮酒,不过两杯,便已经面染桃红,双眸含水。

幽幽的眸光顺着那馥懿的桂花香和酒香,望向别院月门的位置。

月光映照下,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玄衣男子,阔步朝偏院走来。

月光散落在他的发上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