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想做权臣,窝在京城这弹丸之地纸上谈兵,是万万行不通的。

只有主政一方,熟悉民生百态,将来处理朝政时,才能游刃有余,才能实现他胸中的抱负。

连雍选择了放手。

可又实在放心不下。

暗中抽出了一部分死士,隐在暗处,跟着云清川去福州,一方面是保护他,一方面可以将后者的消息随时汇报给他。

长姝公主与云清川的那些争执他都看在眼中,也都在他的预料中。

那位絮娘子,是他特意送过来的。

目的,就是为了离间这对夫妻。

男女情爱,实在耗费心力,他做这些,只是为了不让云清川陷入情爱中,让他随时保持清醒罢了

他无错。

原本打算再跟一段时间,跟到杭州再回京。

不曾想,先是出了玉漱公主这个意外,后头羌门私底下与堕王联盟一事也被摄政王的人察觉到,损失了些人手,打断了他原本的计划。

只能调转方向,折返回京,先处理堕王派来的那几个信使为重。

处理完与堕王联盟之事后,他撞上了寻妻心切的霍千斛。

看着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霍千斛,他方才明白,玄翼并没有跟着一起去闽南,而是带着云清絮私奔了。

瞧。

人一旦陷入情爱就变成了疯子,堂堂摄政王放着唾手可得的天下不要,竟然带着旁人的妻子到了山坳里当野人……

他不掺和一脚,怎对得起死在摄政王手中的那些部下?

于是,霍千斛在前他在后,一路从京城寻到这荒山林里。

看着苍茫的山脉,连雍招了招手,立刻有贴身的死士从暗处跻身出来,半跪在地上,“主子。”

连雍眼底流出残忍的笑来,“你跟了我多久了?”

那死士嗡声道:“十四年。”

“家人怎么死的?”

死士眼底闪过血光,“云朝的军队,踏平了我们部落,抢光了我们的牛羊,杀光了我们的族人……”

连雍颔首,“凭什么云朝可以肆意践踏我们的土地,我们却要忍气吞声的筹谋复仇?”

死士眼神微亮,“您的意思是?”

“以彼之道,还彼之身。”

他抬手,瘦骨嶙峋的指,指着那漫山遍野的苍翠。

“云朝毁了我们的草原,我们将仇恨刻进骨子里,不知我们毁了他们的山林农田,他们会不会心痛。”

“当初方城的蝗灾,你们做的不错。”

“这山,也烧了吧。”

他不信,这山火烧上三天三夜,玄翼还能抱着他的美人蜗居在山林里。

呵……

新帝上位,摄政王沉湎美色,草原那群老古板们终于支棱起来了,弄了个什么逐鹿联盟,要与云朝分庭抗礼,明州堕王那边,更是蠢蠢欲动。

这样好的形式,他就点一把火,让天下更乱些吧。

越乱,越有机会。

百年的灭族之仇,也是时候有一个结果了。

连雍收回手,掩进袖中,眼底冷意翻滚。

……

山火是第三日清晨烧起来的。

云清絮虽看不到那天际的红色火线,却能闻到空气中趋之不散的糊味。

她面色微惊,将怀里的兔子放下来,摸着玄翼为她做的手杖,压着内心的不安朝山洞外走去。

还没站稳,便听到 男子衣角掠过草叶的声音,步伐匆匆朝她这边走来。

“清絮。”

玄翼的语气,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
“有人纵火烧山。”

云清絮猛地转向他的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