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已到了,只是迟迟未得陛下诏见,那位公主背着李大人,私底下已开始结交贵女,经营自己的圈子了。”

提起这位玉漱公主,玄翼没多少好脸色,“既进了京,暂且饶她一命,她身上背着两国合作的因果,本王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杀了她。等本王忙完这边的事……”

起码,要等絮儿平安生产之后,他才有心情处理这位“公主。”

敢对絮儿下手,在他这里,这玉漱公主已在阎王的生死簿上挂了名,早晚的事罢了。

“还有旁的事吗?”

玄翼不耐地看向禁卫。

若只是这点小事,为何要过来寻他?

禁卫忙提起另外一件大事,“王爷,霍千斛霍老爷失踪了。”

什么?

此言一出,玄翼面色巨变。

若说他现在最警惕哪个男人,不是日渐掌权的帝王,不是在漠北战功赫赫的姜叙白,更不是人在局中不得自由的李渊,而是与絮儿有夫妻之名的霍千斛。

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横插一脚,絮儿已跟着霍千斛去闽南了!

山高水远的,他又被蒙在鼓里,若想跟絮儿再续前缘,真得下辈子了。

好在老天有眼,让他知道了絮儿假死的事,他扮作车夫住进霍宅,与絮儿朝夕相处,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。

为了制造跟絮儿单独相处的机会,他已带着絮儿躲入深山了,可恨这霍千斛不老老实实去闽南,要往哪里蹦跶?

玄翼心头涌起浓重的不安。

总觉得阴魂不散的霍千斛总有一天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。

若非杀了他会惹絮儿生气,玄翼早让他死百回了。

杀也杀不得,想起来又恨又恼,玄翼索性将此事放到一旁,复又提起云清川来,“长姝公主与驸马呢?还跟着铁衣镖局吗?一路往南?”

禁卫如实道:“云大人的行程未改,只是频繁派人跟羌门的人接触,想来是想通过羌门之手,找到您和霍夫人的位置。”

玄翼闻言,又是一声冷笑,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,玄璟渊虽蠢了点,但对云清川却信任的很,他怕是万万想不到,他如此倚重之人,早就跟羌门穿一条裤子了。”

禁卫是吃皇粮的,除了衷心玄翼之外,对天子也一派赤诚,听了这话,忍不住问道,“您不提醒提醒?”

玄翼冷眉扫他一眼,“本王为何要提醒?”

他眸中一派残忍,深渊尽头,是没有波澜的黑。

“人要成长,总要经历些什么的。越痛,记的才越深刻。”

“有朝一日,等这只盘饲在他身后的白 虎狠狠给他致命一击后,他才能明白,要当天子的人,后背只能留给那金銮殿上的御座,不能留给任何人。”

“本王很期待那一天……”

玄翼又问了几句明州的近况,得知堕王娶了新妇,开始大力鼓捣橡胶工坊和琉璃工坊时,确定了自己的猜测。

“那位林公子,果然就是逃出京城的林婉如。”

“她究竟有多自负?人跑到明州了,还用从前的姓氏,连名字都不准备改吗?”

“京城里那么多人都磨了刀,只等她伸脖子的那一天了。”

“奇葩年年有,这两年怎这么多?一个两个的,恨不得把别人的脑子按在地上踩?”

禁卫听了这话,心有戚戚。

如今挂在官府悬赏榜上第一位的,便是这位沁柔郡主林婉如的画像。

除了刑部的五千两赏银之外,自家王爷又添了八千两,总共一万三千两,买林婉如的一条命。

一万三千两啊。

普通人家几辈子都攒不出来的家底,如今高价只为买一条跟林婉如有关的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