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了罢了。
这位如今是欧阳将军手底下的红人,一个指头都能捏死他的主官,他还是别叫嚷了。
愤愤不平地将药匣子抱好,冷哼一声,退到同伴的身后。
……
不远处。
另一驾烟罗成糜、垂丝冠带的华丽马车内。
左右婢女摇扇,将那冰块的冷气扇散在车厢,穿着碧色罗衫的艳秾女子,缓缓睁开双眸,眉头紧锁,带着被吵醒后的不郁,眸中,亦闪过燥郁之色,
“外头怎么了,怎那般吵闹?”
婢女忙将霍氏那边的情况告知给她。
长姝公主扶着婢女递过来的手,坐直身体,眼底尽是阴霾。
“本宫就知道,那就是个惹事精,有她在,哪里有安分日子过?”
“等那日剥了她的面,剃了她的骨,让她彻底消失在人间,大家也有清静日子过了。”
话中的恨意与戾气,让人心惊。
婢女们不敢搭话,只默默地服侍她穿鞋。
鞋袜穿好后,长姝公主揉了揉仍有些郁郁的胃口,长眉挑动,语带恶意道。
“走,我们也过去瞧瞧。”
“瞧瞧这位霍夫人,如今见了封侯拜相的旧情人,会不会一脚踹了霍老爷,投奔向李大人的怀抱。”
第三百六十九章 人算不如天算
长姝公主的动向,被另一驾马车里的人察觉。
昏暗的车厢内,正在调弦的絮娘子眼底闪了闪,收了手指,拢了拢发,想到宫里头主子的交代,学了几成云清絮讲话时的神态。
“大人。”
她语调温柔似水,“刚才妾身远远瞧着,您同李大人相谈甚欢,您二位从前认识吗?”
听她提起李渊,云清川翻书的手顿了顿。
手指停留在书的扉页上,上面有一行劝学的小字。
字迹娟秀,是絮儿从前留下的笔迹。
这本书,亦是他最爱读的《中庸》。
收了书卷,看着絮娘子那似曾相识的眉眼,他面容上的冰雪消散,露出些温煦来,耐心地解释道。
“与我倒没什么渊源,与我那妹妹有几分交集。”
想到从前,云清川忍不住叹了一声。
当初,他觉得李渊家世薄弱,父母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商人不说,他自己也未得个什么功名,一二十的年纪,仅是个秀才公,连举人都不算,这种年纪了,往后也没什么官途可言。
配絮儿,总是委屈絮儿了。
所以当初李渊和李母上门时,他断然拒绝了李母求婚的请求。
可人算不如天算,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,倘若时光倒流,他宁愿将絮儿嫁与李渊,哪怕一辈子求不得什么功名富贵,却也不会害得她身陷囹圄,不得善终……
更想不到的是,他从前看不上眼的李渊,短短数月,已成了主官,担负起进京和亲的重任来。
如今,说什么都晚了。
刚才同李渊见了一面,略聊了几句,两人只谈论天气,谈论漠北与闽南的局势,从头到尾,双方都默契地没有提到絮儿。
这样也好。
过去的就过去了。
云清川在心里长叹一声,眸光落在絮娘子光洁白净的侧脸上,看着光影覆在她面上的柔色,他唇喉微动,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萦绕在心头。
絮娘子假装没有发现他的注视。
指尖勾了勾弦,发出幽韵的古音,在这逼仄的车厢内,愈发撩人……
……
马车内。
云清絮被外头的吵闹声给震大脑嗡嗡的。
她忍不住问如意,“能不能绕开这些人,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