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王爷如今的气势,将来极有可能……”

后面的话,他不敢再说了,但对于云清絮可能成为王妃这件事,仍抱着质疑。

“怎可能让她做王妃!”

冯管家撇撇嘴。

怎可能?说出来只怕你们不信,如今是王爷恨不得捧着王妃的位置,跪在地上求那位入王府,可那位看起来,似是对王爷半点感情半点贪念都没。

若有感情,顺势也成了。

若有贪念,只要想着傍上王爷这样权势滔天的权臣,将来待王爷问鼎那个位置后,跟着享用一世的荣华富贵……也能成。

可偏偏,那位冷心冷肺,没有半点想法。

是记恨那日在刑台上被凌迟的侮辱吗?

唉,女人啊,在意那点东西做什么?都是无用的虚名!

若换个身份,如今躺在那蘅芜苑里头的是他冯焕,他定要使劲浑身解数,让王爷对他食髓知味,爱不释手,日日留宿在……

“冯兄,冯兄……”

“你想什么呢!怎么流口水了。”

马管家一脸黑线地将冯焕叫醒。

冯焕擦了一把口水,退后两步,掩去自己的尴尬之态。

“不多说了,还有其他客人要送呢,王爷也喝了些酒,我得去看顾着,回头再聊。”

冯管家挥了挥手,赶进院里。

马管家看着稀稀落落的客人,看着那九层台阶之上,端然怒目的临清石狮子,也淬了一声。

“妈的,我怎么也生了个汉子身。”

……

宴饮虽短,玄翼却饮了许多酒水。

红色的灯笼映照着院内的一池碧水,假山里的藤蔓,在夜色中慢慢舒展。

又一壶酒下肚,玄翼将那和田玉做的酒壶砸进碧水里,养在池中的锦鲤争相游过来,以为是什么吃食,围着那酒壶绕了一圈,又悻悻离开。

再看玄翼。

一身红衫,慵懒又散乱地搭在身上。

领口开阔,酒水顺着那肌肉挺拔的胸膛往下滴漏。

唇颊微红,泛着淡淡的湿意。

一双凤眸里没了平日的冷漠深刻,多了几分柔 软与迷 离。

他喝多了。

许久没这样醉过了。

其实他不喜欢饮酒的,一是因为身体不能饮酒,受不住酒意,二是醉酒会让人失去理智,他厌恶模糊不清醒的状态。

可今日,他收到了来自“儿子”玄璟渊的一封信。

说是信,倒不如说是一封讨伐文书。

细数了前世在王府里偷看他生辰宴的一幕幕,着重讲了讲那半个松鼠桂鱼鱼头的美味。

摄政王,朕那以后,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,都再没尝过那样的美味,不知今夜贵府,可还有松鼠桂鱼?

摄政王,每年你生辰宴的第二日,都是娘最忙的时候,那些被宴会弄脏了的鞋袜、衣衫、冠带,都会被送到浣衣所,让娘三日之内清洗完毕……

几百件衣衫,沾了油腻和腥气的鞋袜,每次洗完,朕跟娘的手都会肿 胀泡烂,片片龟裂,养到夏日才能痊愈。

摄政王,朕祝你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,长命百岁。

……

呵呵。

幼稚。

玄翼将那封信烧了。

可烧完之后,胸口闷着的情绪,却始终无法释怀。

姨娘死后,他从王府的地狱里一步步爬到前朝,孑然一身,除了絮儿之外,再无牵挂。

什么女人什么孩子,什么后宅后院,那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,他要做的,就是不顾一切地往上爬,拼尽全力的往前走,走到一个所有人都可望不可及的位置后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