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玄翼那贼子过来救人,她顾忌着他那阴私的手段,自然不敢不放人。
可来的只是他手底下的奴才,当着她的面,不由分说地过来抢人,真当她这个太后是摆设吗?!
嘉华太后怒极,倏然起身,阴冷的眸光扫视一圈:“人都死哪儿了?你们要眼睁睁看着哀家被这群反贼给活剐了吗?”
“来人,把这群反贼给哀家全部射杀,一个不留!”
嘉华太后尖锐的声音,在这空寂的宫苑内,回荡不息。
群鸦飞起,惊动了挂在树梢上的灯笼,让人忘记了今日是正岁除夕。
火红色的灯光,不再有任何喜庆的色彩,反而在这浓稠如墨的夜色里,露出枯冷来。
话音落下许久,都不见有兵将动弹。
嘉华太后气得掀翻了面前那刚摆置好的茶桌。
“人呢?!”
鸦雀无声,无人应和。
皇城内的禁军,皆由摄政王掌管,赵管家作为摄政王府的头号大管家,王爷的第一代言人,莫说是到这德胜宫救个人了,就是真的要谋权夺位,将刀横在嘉华太后的脖子上,他们也不敢擅动,也得掂量着站哪方。
毕竟,目前局势来看,王爷称帝的赢面更大。
刑架上,赵管家等人已将云清絮救下,只是他们都是男子,不便照应云清絮,只好由窦棠雁上前,扶住了云清絮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一旁的蕈月见状,满面焦急地从地上爬起来,“絮儿!”
她想靠近云清絮,检查她身上的伤口。
却被窦棠雁挡住。
“慢着!”窦棠雁眼底波光流转,冷笑一声,“长姝公主,你是太后的眼前人,你莫不是看着云姑娘还有一口气,心中遗憾,想过来再补一刀?”
蕈月气极,她没有错过窦棠雁看云清絮时,眼神里那一闪而逝的恶意。
本以为絮儿得救了,不曾想这里竟藏了一只不叫唤的狼!
“你莫要血口喷人!”
蕈月固执地要冲过来,窦棠雁则带着云清絮躲到禁军身后,挑拨离间道,“你们还愣着做什么!真让她杀了云姑娘你们才乐意吗?”
语罢,一柄长刀横在蕈月身前。
禁军冷眸睥睨蕈月,在脚下划出一道横线,声音冷厉。
“跨过此横线者,死。”
蕈月面色巨变。
赵管家则顺势取出了玄翼交给他的兵符。
冷寂的月光下,兵符上紫金色的火焰纹路,代表着手中令牌的权势与威望。
“凭此兵符,可调遣后宫所有禁军,别说是太后您了,就是陛下在此,也要松口放人。”
“我们王爷想保的人,谁也别想动心思。”
嘉华太后自然认得那令牌。
原本驻守在后宫的军队,是直接听命于皇室的御林卫。
可摄政王掌权之后,不仅将御林卫都调到皇宫外围值守,把由他一手遮天的禁军,带入皇宫,管辖各个宫殿。
可以说,她身为太后,却日日被摄政王的军队监管着。
历朝历代,哪有像她这样憋屈的太后!
偏偏她每回同皇帝提起玄翼的僭越之举时,那个蠢货也不知怎么想的,竟会为玄翼做袒护,甚至天真地以为,等他成年之后,玄翼会舍得放权给他,将这天下拱手让人。
这想法,愚不可及。
若是她的政儿在位,哪里会有这样乌烟瘴气的后宫?哪里会容得玄翼这般嚣张跋扈?
忍。
她要忍到政儿回京。
到时,一切就都会好起来。
嘉华太后深吸一口气,
“很好。”
她压下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