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翼直到这时才发现,她胸前受伤了。

看着那雪白一片中的淤红,眸光顿时变了,冷厉地眼神扫视一圈,像狼一样,逼退周围打量的眼神,接着,二话不说朝云清絮走来。

“让开。”

他拎着月牙,跟拎着小鸡崽子一样,将她拎到一边。

接着,一把拽下自己的外衣,披在云清絮身上,宽大的衣摆落身,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。

在云清絮惊异的眼神中,再无顾忌地将她抱了起来。

“嘶”

人群中,传来低低的惊呼声。

玄翼抬眸望去,眸中的杀意如有实质。

那发出声音的贵女被骇住,立刻用帕子捂住嘴,不敢对视,急急地低下头。

看热闹的其他人,也想到到这位摄政王的凶唳名声,不敢再肆无忌惮地打量,眼神游离,纷纷落往别处。

玄翼便抱着云清絮,所过之处,无人敢抬头。

“马车呢?”

玄翼一边走,一边不耐地催问着身后的赵管家。

赵管家一噎。

“王爷,咱们没有乘车……”

原本王爷正在乾清宫与皇帝议事,听人禀报说云姑娘快到了,便接口出来透气,一路步行来了宫门口……

这……哪里有什么马车啊!

玄翼脚步一顿,眼底闪过尴尬。

第一百七十九章 逼她去死

怀中女子,面容被衣衫掩住,看不清表情。

僵在原地的玄翼,生出几分不知所措来。

若马车在旁……还好。

几步路的功夫,这样抱着絮儿进了马车,不会显得他太唐突。

可马车不在,若这么一路抱进宫里,他怕絮儿恼羞成怒……

……

“站住!”

背后,一道年长的夹杂着无边怒意的声音,乍然响起。

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,敲击声在这宽阔的宫墙外,锒铛刺耳,回荡不止。

拄着拐杖的姜老夫人,抬起颤抖的右手,哆哆嗦嗦地指着玄翼的背影,怒不可遏地骂着。

“皇宫门口,光天化日,你杀了我姜家的媳妇,便想这么一走了之?”

“做梦!”

“摄政王又如何?摄政王便可以罔顾王法草菅人命吗?!”

“我儿媳妇是先帝亲封的二品诰命!就算犯下杀头之罪,也要陛下的首肯才能行刑……可你这个狼子野心的混账!你独权专横,不由分说夺了她的命,怎么?王位已坐不住了,你是想要造反登基不成?!”

姜老夫人越说越怒,一双犀利愠怒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玄翼和被他抱在怀中的云清絮,恨不得扑过去跟这两人同归于尽。

原来,那突然冲出来要掐死云清絮之人,竟然是将军府姜家的三儿媳妇沈氏。

十数年前,沈氏的夫君与儿子,也就是当时将军府的三爷与七公子,父子二人奔赴前线并肩作战,本是一桩佳话美谈,岂料回程途中惨遭奸计,齐齐葬身漠北,尸骨未还。

消息传到前朝后,先帝实在不忍,赐了一道诰命圣旨给沈氏,册封其为正二品诰命夫人,可享一世尊容。

但对一个失去了丈夫和儿子的女人来说,要这些名堂又有何用?

好在……丈夫与儿子虽惨死沙场,还有一个女儿相伴左右。

靠着女儿的陪伴,艰难地活了下了,守着女儿长大,视如珍宝,女儿还未出阁,竟惨死在寒山寺上。

至亲之人都死了,沈氏对逆贼叛党恨之入骨,对云清絮更是恨不得杀其而后快。

这一个月来操劳着女儿的丧仪,没时间过来寻云清絮的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