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维克哈姆先生曾经对达西小姐做了什么。维克哈姆先生不见得是真的爱过达西小姐,可达西小姐却真真切切地爱过。

面对一个曾经诱拐自己的男人,达西小姐理应表现得痛恨,可是她没有。

难道达西小姐至今还爱着维克哈姆先生?

玛丽心里咯噔了一下,看向达西小姐。

达西小姐有些疲惫地靠在座位上,她的内心正经受着多种折磨,个中滋味无法向外人道。

她慢慢地闭上眼睛,语气祈求:“玛丽,别问。”

玛丽暗中叹息,她没办法追问。

马车先将达西小姐送回她的住处,安妮斯利太太正在大门等着,接到达西小姐就向玛丽道谢。

玛丽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达西小姐,叮嘱安妮斯利太太:“达西小姐身体不太舒服,你多留意。有什么事情,就通知我。”

达西先生不在伦敦,安妮斯利太太将玛丽视为未来的女主人,对她的嘱咐一一应下。

达西小姐强打精神,看向玛丽:“我今天只是心情不太好,休息一晚上,明天就会好。玛丽,你别担心。”

玛丽没说话。

静了下,达西小姐又说:“哥哥在彭伯里有事情,你别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他,好吗?”

玛丽并没有直接答应她,只是笑着说:“我考虑一下。”

达西小姐怔怔看着她。

旁边的安妮斯利太太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感觉一头雾水。

她弄不明白两位小姐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开开心心,兴高采烈的,怎么回来的时候达西小姐就失魂落魄的样子,而一向笑容可掬的玛丽小姐心情似乎也不好。

玛丽看着一头雾水的安妮斯利太太,决定坦言相告,“我们在奇普赛德街遇见了维克哈姆先生。”

安妮斯利太太大惊失色,达西先生曾经吩咐过不允许维克哈姆先生靠近达西小姐半步。

达西小姐抿了抿唇,跟安妮斯利太太说:“他没跟我说上话。我在加德纳先生的裁缝店里,莉迪亚和基蒂也在,他在梅里顿发生了很多事情,可能是做贼心虚吧,没敢进店里。”

安妮斯利太太看向玛丽。

玛丽微微颔首,表示事情确实是这样。

安妮斯利太太松了一口气,“达西小姐,当年维克哈姆先生离开彭伯里,达西先生从来没有告诉大家发生过什么事情,但我相信达西先生,那一切肯定都是维克哈姆先生的过错。后来他回彭伯里,想按照你父亲的遗嘱当教区的牧师,达西先生没能如他所愿,他对达西先生一定会怀恨在心,你见了他,要有多远离多远。”

达西小姐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,然后跟玛丽道别。

玛丽目送安妮斯利太太进屋,心里也有点乱。

她觉得事情很棘手。

达西先生当初将维克哈姆先生赶走,从来没有公开解释过原因,他笃信一个人的品格会随着时间的过去暴露在众人面前,可事实上,很多真相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被埋没在岁月的尘埃里。

两年前维克哈姆先生做出那样的事情,投鼠忌器,达西先生也没能将维克哈姆先生怎么样,还为他偿还了不少赌债。

两年后,难道又要继续当冤大头,帮维克哈姆先生还赌债吗?

玛丽有点头疼,维克哈姆那张嘴真的太能说了,又长了一副好皮囊帮助他取信于人。

如果他想搞事,简直防不胜防。

达西小姐和安妮斯利太太进了屋子,达西小姐跟安妮斯利太太说想去琴房弹琴。

安妮斯利太太有些犹豫,神色关心地问道:“可是您的脸色不太好,达西小姐,要不还是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?”

达西小姐摇头,拒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