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欺:“坐。”
薛玉便坐下了。
容欺:“真从霁州赶回?来的?”
“倒没有去霁州那么远,我呀就藏在升州不远处的一个小镇里。” 薛玉诉起苦来,“如今离火宫上下唯许厌马首是瞻。偏我最倒霉,许厌这个?疑心鬼是半点容不下我!我明明当着?他的面,把他那些毒药一股脑儿全吞了,可他还是不放心,我便只好躲开了……”
容欺:“服毒?你?向他投诚了?”
“怎么可能?”薛玉瞪大了眼睛,“我可是毒药祖宗,就凭他那点小药丸还想控制我,简直异想天?开!”
容欺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。
薛玉咽了咽口水:“我这不是吃着?玩,故意气他吗?”
容欺懒得听他废话:“这些时日,你?可有打探出什么消息?”
薛玉:“离火宫内没什么异常,若说唯一的奇怪之处,就是沈弃还活着?吧。”
容欺一愣。
薛玉:“自许厌带回?方元磬后,宫主便下令让沈弃放下一切宫内事务,全力看守方元磬。自那以?后,他便鲜少在人前活动了。”
容欺:“……”
沈弃竟然?没死。一时间,容欺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,说不清是什么滋味。在这场《天?元册》的争夺中,他一直以?为是非生即死的结局,可为何……
“三月初九,大典之上,邹玉川会杀了方元磬,以?此折辱武林盟众人。那时,沈弃可能也会到?场。”薛玉又说道。
三月初九。这个?日子,必定不会太?平了。
容欺问:“武林盟那边可有什么情况?”
薛玉笑了笑:“那可就热闹了。前不久方敛回?了武林盟,那新盟主孙知益仗着?自己年龄大辈分高,硬霸着?盟主的位子不肯下来,还让方敛做了副盟主。”
“他还真能忍。”容欺想起在岛上时,方敛就一副好脾气的模样,“就是不知他听到?方元磬的消息后,是什么反应了。”
薛玉:“江湖上都在传,方敛必定会赶赴升州一探虚实。可即便没有他,孙知益那帮人也会有动作。方元磬毕竟曾经是武林盟的人,他们断不可能允许离火宫杀了他。”
原是如此,可方敛早已见过方元磬的尸骨,这事便就说不准了。
容欺:“除了方敛……他身?边的其他人,可有什么动向?”
薛玉一愣,疑惑道:“右使?是说方家人吗?”
容欺犹豫了片刻,到?底没有把嘴边的名字吐露出来。
“罢了,不必说了。”
薛玉忽然?正色道:“右使?,我虽只是个?会使?毒的郎中,但也觉察出一些不对劲。可你?要?让我说,我也说不清楚,总之,此刻的离火宫已是一处是非之地。我们不如静观其变,身?处局外或许会看得更清楚些。”
容欺明白他的意思,可他早已是局中之人了。
“倘若许厌所?谓的《天?元册》和方元磬统统都是假的,你?说,邹玉川会如何?”容欺看向他。
“那自然?是……死得很惨。”薛玉眨眨眼,“右使?,这谎可不能随便编呀。不管是功法还是人,宫主都亲自验过了,怎会有假?”
容欺朝他露出一个?意味不明的笑来:“你?以?为我消失这半年干什么了?”
薛玉一愣,然?而?任凭他如何好奇地追问,容欺都不再多言了。
三月初八,大典前夕。
容欺戴上帷帽,独自寻了一处酒楼,点了一壶酒。他坐在二?楼,透过半开的窗户,能看到?天?边深色的晚霞血色残阳之下,仿佛云彩都被?染上了诡异的红紫。
容欺的心脏莫名跳快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