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弃“唰”地阖上了纸扇,问:“容欺,你想他死吗?”
容欺摇了摇头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沈弃完好的半张脸上浮现出笑意,“所以,我听到邹玉川把你掳走的消息,想赶过?来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嘛。”
容欺眼底闪过?错愕,随即嗤笑了声。
沈弃也不生气,站起身后拍了拍容欺的肩:“长命百岁吧,锯嘴葫芦。”
说完,他像是如释重负般,头也不回?地往外走去。
“沈弃。”容欺叫住了他。
沈弃停下脚步,回?头看向他。
容欺:“你说错了。我不会做什么少庄主?。但我会去临沧城,也许以后就在那儿?住下了。”
沈弃愣住:“顾云行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,爹娘都?不要了?”
容欺冷笑:“你懂什么!”
“我当然?懂。”沈弃的眼底难得带着几分认真,“眼下你与他是朋友,可?以借住一时,但你绝不是肯仰人鼻息的性子。崔氏夫妇好歹是你亲生父母,你别因为一时的别扭,就做出蠢事来。”
容欺:“你不知道?”
沈弃疑惑地看着他。
容欺:“哦,你是不知道。”
沈弃:“我该知道什么?”
容欺:“我和顾云行不只是朋友。”
沈弃一脸的不信:“你想说知己吗?那也算不了什么,他和方敛不也……”
容欺不等他说完,道:“我和他是断袖。”
沈弃猛地闭上了嘴。
容欺见?他反应平平,若有所思?道:“顾云行说得对,这种事说出来,的确也没什么要紧的。”
沈弃沉默了很久:“…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容欺:“废话。”
沈弃面色复杂地看着他,仿佛第一次认识容欺一般,眼底夹杂着困惑、震惊与不信。半晌,他打开了纸扇,将扇子抡出道道残影,试图理?清思?绪。
容欺嫌弃地扫了他一眼:“方敛就比你沉稳多了。”
沈弃:“?”
容欺没再继续与沈弃多说,转身留给了沈弃一个冷漠的背影。
当天夜里,离火宫前左使在甲板上吹了许久的海风。
海上归途漫漫,船上清闲无事,容欺很快就将与沈弃的事抛于?脑后。
在抵达岸边的前夜,顾云行拎着一壶酒,再次敲开了容欺的房门。没过?多久,两人便一起来到了甲板上。
酒仍是船帮的平安酒,一如既往地辛辣,只一口,就让容欺满脸生红。只不过?这回?,他没有嫌弃酒难喝,只是倚着顾云行,静静地发?起了呆。
顾云行便给自己斟酒,酒液满碗后就去寻容欺手里的酒碗撞,非要发?出响声了,他才满意地喝下肚。
慢慢地,容欺也端起了酒碗。他虽然?不怎么喝,但每次碰碗都?颇为配合,有时还会配上一句:“不醉不归。”倒让顾云行起了更浓的酒兴。
望向黑漆漆的夜空,容欺借着三?分酒劲,慢悠悠道:“我把我们的事,全都?告诉他们了。”
顾云行一愣:“什么?”
容欺:“是你说的,这件事不该瞒着知己至亲。”
顾云行:“……”
“放心。”容欺似乎被顾云行严肃的表情逗笑了,“娘亲说她?早就发?现了……来,再给我倒一碗!”
顾云行便替他倒上了酒。
容欺晃动酒碗:“才这么点?”
顾云行:“再多些就该醉了。”
容欺挑了挑眉:“我酒量没那么差劲。”
顾云行:“上次谁喝到一半就睡着了?”
容欺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