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玉川却只是冷笑:“我救一人?,犹拾猫犬。收徒也?不过是消遣罢了。”
容欺闻言,愣了片刻。他迎向邹玉川不甚在意的目光,发?现竟连那点微末的真心也?是假象。
许厌:“好一个闲来做消遣。平日里看我们对你感恩戴德,发?现我们有?用之后,就任意差遣……的确是不亏的买卖。容欺,发?什么愣?莫非你还?对这人?心怀期许吗?”
许厌的话重重落在容欺的心头。
邹玉川:“若我知晓你如此忤逆欺瞒,当初便该将你溺死在易水河中!”
容欺低声道:“可笑。”
邹玉川:“你说什么?”
容欺挣开顾云行,拖着虚浮的脚步,踉跄往前了一步:“我说你可笑!邹玉川,没有?人?忤逆你,也?没有?人?欺瞒你。自始至终,你都活在一个痴梦里!”
说出这几句后,他只觉伤口隐隐作痛,也?许是薛玉喂他的药丸起了效的缘故,身体反而恢复了一些力?气。他缓了缓,又道:“方元磬的遗书里提到了天元册,提到了妻子儿女,却唯独没有?提到你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邹玉川脸上是肃杀的寒意,已然动了真怒,“当年我隐姓埋名与他在江湖结交,高山流水知音之情,何须以笔墨来证明?”
容欺毫不畏惧他的怒意,冷声道:“我原本也觉得奇怪,后来一查,才发?现当年你毒杀老宫主之时,正?是他南下抵达离火宫的前昔。”
邹玉川:“你都知道些什么?”
容欺讽道:“方元磬一生为报仇而活,甚至不惜耗费精力?在海中荒岛修建洗心狱。这样一个人?,却偏偏不能亲手杀死方家灭门案的罪首。”
“没错。家父平生最?大憾事,便是没能手刃罪首。”不知何时,方敛已领着一队人?马抵达了此处,他的身旁还?有?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。
邹玉川:“我视他为知己,他将心中苦闷说与我听,我就去帮他除了那老东西!他感激我还?来不及,难道还?要因此记恨上我吗?”
容欺闻言,几乎都要同情起方元磬了忍辱苟且,苦练武艺,好不容易一路击败了参与灭门案的仇人?,眼见着罪首伏诛在即,结果却轻飘飘死在了友人?手中。
也?许有?人?只求一个仇敌身死的结果,但显然方元磬并非那样的人?。他不仅要击败他们,还?要将他们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囚笼之中,诱他们互搏残杀,惶惶不可终日,以极惨烈的方式,为曾经的恶行付出代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