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一事,你虽没提,但为师还是要替你昭告天下。”邹玉川看向众人,扬声道:“从今往后,容欺便?是我离火宫唯一的少?宫主。”
此言一出,殿内再无异声。在死寂般的沉默中,授印大典尘埃落定。
所谓得势与失势,仅仅只在覆手之间。
那日?之后,容欺回?到了曾经的居所。
这半年来,邹玉川没有废除他的右使之位,因此院中仆人照常如?旧,将这庭院打扫得整洁如?新。他遣走了所有人,独自?静坐于院中,心中涌动起异样?的情绪。
日?已西沉,庭院之中却亮如?白昼。他摩挲着那枚象征着离火宫继任者身份的印信,恍然有种不?真实的感觉。
他已经如?愿得到了自?己想要的权柄,可前路漫漫,犹如?烛火照不?见的远处。
第二日?,沈弃突然登门拜访。
授印大典虽已结束,可聚在升州的武林盟众人还未离开。他仍是要去完成生擒方敛的任务。
临行前,他问?容欺:“你与他交过手,你说?,我此去能有几成胜算?”
容欺嗤笑:“都是手下败将,依我看,半斤八两吧。”
沈弃仅剩的右眼?向上?翻了翻:“本左使自?然比不?得容少?宫主武功盖世。”
容欺冷笑:“你来这儿不?会就?是为了自?取其辱吧?”
沈弃正色道:“我来只是想告诉你,半年前你到达东海,我就?猜到你肯定缺船,所以特?意留了几条给你。而不?管你选中哪条船,上?面?都会有我的人。”他将自?己暗中所行之事娓娓道出,丝毫不?在乎听者作何感想。
“周顺是我的人。”沈弃直言道,“至于他师父……以船为家,不?愿卷入江湖纷争,笼络不?得。周顺最是敬重他,想来这才带上?了他。对了,他们如?何了?”
容欺:“死了。”
沈弃一愣,而后叹了口气:“看来是缺了点运气。”
沈弃:“所以,周顺背后是我,不?是许厌。”
容欺看向他:“我知道。”
沈弃:“……行,你心中有数就?好。”他转过身,背朝着容欺挥了挥手中的折扇,“走了。”
走得分外潇洒。
沈弃离宫后的第三天,容欺收到了“他在和方敛的决斗中落败”的消息。
据说?是身中一剑后跌落悬崖,就?连尸首都没留下。
武林盟将染血的金边纸扇送还了回?来。
对此,邹玉川只给出了两个字:“废物。”
离火宫中不?留无能之辈。
邹玉川直接将薛玉擢升为新的左使,又询问?容欺出海的进度。
容欺:“我在海中待了太久,还望师父多?给我一些时日?稍作调整。”
邹玉川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:“你应当清楚,为师没有多?少?耐心。”
容欺低下了头,试探地问?:“师父如?此心急此事,莫非是与方元磬有旧仇?”
“放肆!”邹玉川聚掌拍去。
掌风携着深厚的内劲袭来,容欺生生挨了一掌,只觉胸口钝痛,立时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师父恕罪。”
他强忍着疼痛跪在地上?,急忙道,“方元磬在荒岛之上?已悟出《天元册》的改良之法,武功已至臻境。我只是担心师父若要寻仇,恐怕会……会生出波折。”
“自?作聪明!”邹玉川阴沉着脸:“我的事,还轮不?到你来过问?。”
“弟子知错。”
容欺不?敢再开口,维持着请罪之姿。
过了一会儿,邹玉川俯身将他扶起,语气温和了不?少?:“只要你尽早带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