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时绥淡淡地说道:“皇后又如何, 我也是皇后,不也被人掳到这?来了, 你母后拿幼童炼药,如今遇到更强的人,被人用来种药, 还真是天?理循环,报应不爽。”

“不!”羽落清大喊了一声,“她只是太爱我父皇了, 后宫里衰老?的女人和死了没什么区别,她失宠的时候,小小的妃子都敢给她脸色看,我父皇一个?月也不去她的宫里,她抱着我,一直哭一直哭,日日夜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流眼泪。”

“她能有什么办法,她会?老?,我父皇也在老?去,可我父皇手里的权力不会?老?,总有依附羽朝的小王朝送来青春貌美的女子,除了吃肉灵芝,她还能怎么办。”

宋时绥说道:“你母后太贪心了,既要又要。”

小小的茅草屋里挤了三个?人,逼仄的空间?虽然拥挤,却也给了羽落清一种奇怪的安全感。

在泪眼模糊中,在月扶疏一干人等的衬托下,宋时绥的明艳脸孔和老?人皱皱巴巴的脸在羽落清眼里都变得和蔼可亲了。

他?们是正常人,不是那些拥有神?力的九品怪物,这?让羽落清觉得很安心,她可以安心地放声痛哭,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崩溃和不幸。

她的眼泪也许不会?令谁动容,她的绝望也许不会?被谁理解,但至少不会?被人当成一只吵人的蚊子,挥一挥衣袖就随便把她拍死。

吱嘎一声。

茅草小屋的破木门又被人拉开了。

一个?穿着绿衣的女子站在门外,笑盈盈地看过来。

宋时绥认得她,她是江雨眠身边的天?人侍从,修炼合欢道的应意浓。

应意浓一开门,见到逼仄的小茅草屋里挤着三个?人,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对一旁的蓑衣客说道:“唉哟,没咱俩的位置了,真是来的不凑巧。”

她抬眼一看,看到了宋时绥,顿时乐了:“哟,宋姑娘怎么也在这?儿,还有棠溪老?先生,今晚可真热闹啊。”

棠溪越苦笑一声,应意浓最后才把目光转向羽落清。

看着羽落清哭肿的眼睛,她不由得挑了挑眉:“看来小公主这?些日子过得不太好,不仅眼睛肿了,人也瘦了一圈,外面的日子难过,公主何必跑出皇宫呢?”

若说先前?羽落清只是崩溃,此刻见到应意浓和蓑衣客两人便是心如死灰了。

下一瞬,她扶着墙站起来,抖着嘴唇喊道:“我母后怎么会?在金棺里,她是羽朝的皇后!你们这?么对她,我父皇不会?放过你们的!”

“呵,皇后!”

“你以为?你母后怎么死的?”

应意浓的眼神?带着几分嘲弄,几分同情,耸了耸肩:“她盛装打扮,款款而来,满心欢喜地喝下了你父皇斟给她的毒酒。”

从宋时绥这?个?角度,能很清楚地看到在这?一霎那,有什么东西在羽落清眼中破灭了。

她的声音和她的身体一样摇摇欲坠,跌坐在冷冰冰的床板上:“怎么会?......不可能......我父皇怎么会?......数十载的夫妻啊......”

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坚固的,高楼倾塌只在一夕之间?,此时此刻,认命还是不认命已经由不得她了。

蓑衣客咳了一声:“行了,还啰嗦什么,正事要紧。”

应意浓翻了个?白眼:“我这?不是听到哭声才来的么,还以为?是那个?种了红娘鬼伞的倒霉蛋呢。”

她掏出一个?白瓷瓶,倒出三枚雪白色的药丸分给茅草屋里的三人,笑着说道:“赶紧吃了吧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沾了红娘鬼伞的孢子,武功再高也得扒层皮。”

宋时绥伸手接过药丸服下,低声说道:“绣坊里还有许多绣娘,都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