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“倒霉蛋”,众人纷纷附和,把此事敲定,再称赞知府大人任人唯才,治下有方,这事就过去了。

任命书当日送到举人家里,陈保人都是懵的。

陈保今天虚岁四十七,马上就到了知天命之年,也歇了科举的心思,得闲时候喝喝茶,下下棋,再指导一下孙子功课。

谁知道天降官职,还是一城县令。陈保的家里人也惊了。

陈保的儿子出去打探,回来时怒气冲冲:“爹,儿子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。您知道您要赴任的惠县,才被流民屠过城吗。”

那些流民居无定所,谁知道会不会再杀个回马枪。别说官途了,小命都得往里搭。

他就说嘛,陈家又没打点,他爹咋就有官职了。原来是个火坑。

陈夫人闻言,眼眶一红,急的眼泪都出来了:“那怎么办啊。”

陈归:“任命文书已经下来了,爹不去也要吃挂落。”

陈夫人哭道:“这这,咱们陈家怎的这般倒霉…”

陈归想了想,道:“爹,不然你装病吧。装的越严重越好。”

陈保叹了口气:“只能如此了。”

但他们没想到,陈保对外称病,表示下不了榻,知府的衙差居然把他抬去了惠县,还贴心的送了两个大夫和若干药材。

陈家人:“……”

惠县的县令是有了,但没有钱大大的不行,知府大人意思意思赏了三瓜两枣。

陈保气的心口疼,这打发要饭的呢。

天林军做事太绝,不但杀人还放火。若是修缮城中,还有的磨。

陈保苦着脸,认命地着手处理,先命人把城中的尸体火化了,不然这么热的天气,迟早闹瘟疫。

他给知府写信,希望知府大人能迁一部分百姓到惠县。至今无音。

顾澈和叶音他们也收到了消息,两人心情沉重,却也没有法子。

晚上二人在河边散步,远远的听到河上画舫里的笑闹声,琵琶声。

再想起惠县如今的光景,两地不过百里之遥。

顾澈收回目光,夜风中,他的声音清越如水:“阿音。我想去惠县。”

惠县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,抢夺后,顾澈不认为那群流民会折返。

天林军很有可能会继续南下,往西南走,那边多丛林,远离皇城,军队相对较少,所以天林军有九成可能会去。

至于西南之地贫瘠,那也要看跟哪里对比,再穷的地方也有富人。

顾澈将自己的分析一一道来,叶音静静听着。

跟顾澈分析的差不多,天林军的头目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。他打算杀了乡绅恶霸,抢了对方的钱粮,收拢当地百姓,盘踞一方。等到时机成熟,天林军再一路北上杀回去。

若是皇帝要来打他们,他们大不了往山里一躲,换个地方。不过眼下淮南水患,朝廷应该忙着治理洪灾,不会管他们。

风吹过,枝头的树叶飘飘摇摇落下,顾澈抬手接住,“现在惠县虽然有县令,但县令一无背景,二无钱财,三无人手,就算想作恶,也得等好长一段时间。”

“天林军赠恨富人,当时进攻惠县,事发突然,城里的富人都没来得及跑掉,他们的地盘都空了出来,我想接手。”

方白他们忠心顾澈,但年纪确实小了,打探消息还行,做其他事不成。

而慈恩堂那边,妇孺占半数,剩下的青壮还需练习,能自给自足都不错了。

顾澈需要一些青壮人手。

叶音问他:“你打算以什么名义遮掩。”

顾澈:“镖局。”

叶音无奈:“你在跟县令抢人。他会允吗?”

“如果县令拿得出工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