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祝小姐还好吗?”他改了对她?的称谓。
第一声没见她?回答,又问了一遍。
身边的明芽和姣惠摇晃着她?的臂膀,祝吟鸾方才道,“很?好……”
“多谢世子?爷关怀。”
“卫、祝两家的案子?,我已经接了,祝小姐的状纸留下,你?随我的人去?旁边等候一会,可以吗?”
祝吟鸾听?了他刚要抬腿,转念又想到,“我……不用留下问话吗?”
他笑?得温和,“这桩案子?已经查得差不多了,涉及御史台监察纠错,要处理朝廷的事情。”
姣惠和沈景湛心知肚明,沈景湛只是不想要她?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样子?,唯独祝吟鸾和明芽还蒙在鼓里,她?的确被沈景湛给唬住了,所以没起疑问,跟着他的人离开?了衙门公堂。
祝吟鸾走到转角之时?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?。
身姿颀长的男人站在公正廉明之下,好似神台君子?,周遭的光影笼罩着,显得他温润柔和。
两人的视线无声当中碰撞,他看着她?,眸光专注,并不凶冷,可她?就感觉自己有些莫名的害怕,匆匆一眼?垂下之后,加快脚步离开?了,“……”
柔弱的姑娘消失之后,男人脸上展露的温和瞬间收拢而去?,转化成为森冷。
他回身之后,居高?临下睥着地?上跪着的官员,眉眼?满是不耐和冷意?。
祝吟鸾过来侧厅吃了一盏茶,方才想起来问沈景湛身边的人,“世子?爷怎么会过来?”
他的随从恭敬道,“听?闻有人在有司衙门敲打登闻鼓,世子?爷在附近办朝廷的案子?,便过来看了,没想到正碰到姑娘被庭杖。”
原来是巧合。
她?说呢,沈景湛怎么会在这里?
说不上来为何,回想沈景湛方才的眼?神,她?竟然觉得他是为她?而来的。
到底是她?多虑了。
她?跟沈景湛多久没见了,有司衙门在京城位置算偏的,他不在御史台不在中书省,不在沈家,怎么可能过来?
但沈景湛的到来,也叫她?有种难言的心安。
否则……那三十庭杖只怕还没有打完,她?便已经扛不过去?了。
现在回想,勇气.泄.后,她?心中隐隐后悔,就算是把铺子?给拿回来了,争了这口气,落个半身不遂的结果,又真的是她?想要的吗?
有手有脚便是好的了,若真的拿不回铺子?,那就再谋别?的营生吧,总归她?还会做很?多事情。
话是这么说,她?也知道,卫家和祝家很?有可能不会让步,铁了心要弄她?的话,她?一无权势,二?无缚鸡之力,还能怎么办?
思及此,祝吟鸾的心里堵得慌,她?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命苦还是运不顺,她?一直坚信,出身不能自己选,但命途是可以挣扎的,她?挣扎了这么多年?,到头来,竟然还是那么糟糕。
姣惠见她?神色不好,把糕点端过去?,“小姐,您吃一些吧,这是配茶的果子?,味道很?香呢。”
祝吟鸾摇头,说她?没有胃口。
姣惠放下糕点之后,与沈景湛的随从对视一眼?。
他的随从上前嘱咐,“祝小姐,您不必担心这个案子?,世子?爷既然说了能办,就一定会解决。”
祝吟鸾抿唇笑?了一下,朝他道谢,话是这么说,沈景湛在御前忙碌,事务众多,护得了她?一时?,护不了她?一世。
她?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松懈,忍不住为自己将来担心。
难不成要离开?京城吗?
她?从未想过离开?京城,也不知道若是离开?京城,她?要怎么活?
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