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男人的眼底阴暗顿显。
祝吟鸾完全没有?往她自己的身?上联想?,知道真相的她忍不住替沈景湛惋惜,转念想?到他说的朝廷内忧外患,问他是不是清查御史台那一年?
“对。”沈景湛应她的话。
那年他为求药去往西域,又在前夕紧赶回来?参加科考。
虽然拿下高中状元,分的官位也不错,可祝家的门第太低了,她又是庶女。
他很清楚,要?想?力排众议,抵挡家中亲长阻碍他要?娶她的决策,必然得手?握大权,叫人不敢言语,领兵出征是最快的。
可谁知道,他处理完北狄和突厥的战事?,马不停蹄回京,竟得知她已经嫁了。
他如愿提到御前稳坐中书,御史台,父亲母亲,乃至祖母都不敢对他的姻缘指手?画脚。
可惜,造化弄人。
但没关系,嫁了又如何?拆散了抢过来?便是。
话是这么说,不能强抢,还得暗抢,免得吓到她。
“真真是可惜了。”祝吟鸾叹出一口气。
沈景湛想?说不可惜,兜兜转转,她还不是躺在他的身?侧。
可他不能说。
祝吟鸾也不知说些什么来?安抚沈景湛,她实在不擅长在男女之事?上宽慰人,想?劝他想?开,似乎……也不合适,索性就没说话了。
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女啊?
自然是不好?追问沈景湛,祝吟鸾在心里盘算着朝廷清算“御台案”的那一年成亲的人家有?哪些。
思来?想?去,一时之间,脑中一片空白找不出来?。
因为她深居简出,很少留意嫁娶之事?,更主?要?的是嫡母不让她出家门,少让她见外客,再加上先?前招了秋寒,生了一场重病,许多事?情都记不得了。
正当祝吟鸾放弃探知之时,她忽而惊觉,她似乎就是在那一年成亲的啊……
她的思绪顿了一下。
对,正是那年前夕长姐遇到骆暄,被骆暄看上后?穷追不舍,卫家的婚事?落到了她的头?上,稀里糊涂她就嫁了。
想?归想?,祝吟鸾并不认为沈景湛喜悦的人是她。
因为她跟沈景湛素未谋面,并不认识,他中意的人怎么可能是她?
况且,长姐也是在那一年成的亲。
若是明日问问明芽和姣惠,定然知道还有?哪家的贵女,可若是问了也不太好?,罢了。
她将这件事?情渐渐放到脑后?,没有?再想?,听?着雨声酝酿睡意。
今日这雨下得也有?好?处,至少不用逢场作戏了。
没想?到,沈景湛会问她,“能问问鸾儿适才梦魇是做什么噩梦吗?”
祝吟鸾要?进入梦乡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?。
她默了一下,那个绮丽旖旎到崩溃失控的梦要?怎么说?
便是明芽和姣惠她都不好?开口,何况是对着沈景湛呢?
她还在酝酿斟酌,想?着要?不要?胡说一个,沈景湛道她若是为难可以不说。
祝吟鸾想?了想?,“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,只是梦境过于神乎其神,不知如何与你言说。”
“嗯?”男人疑惑,似乎来?了兴趣。
“我梦到有?一只白虎追着我撕咬,我疯狂逃窜,可还是落到他的手?里?被他咬得遍体鳞伤,所以吓醒了。”
“原来?如此。”沈景湛听?出她的隐瞒,却没有?拆穿。
“明日我让人给你熬安神汤吃了看看?”
“没事?,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。”祝吟鸾笑?了笑?。
“天色不早,鸾儿早点歇息吧。”他为她掩了掩被褥,没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