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头的何在洲低声笑了一下。

晚风里还带着白天的热,但是车子走起来之后,风变大了,吹到身上的时候又有些凉。

何在洲身上的衣服一下一下,被吹得有点鼓,他的脊背笔挺而瘦削。

刘小麦扒拉着车座,正襟危坐。

“前面路有点颠,你要是怕危险,你可以……”

“我这样就挺好的。”刘小麦再次斩钉截铁。

何在洲沉默了一下,无辜道:“你可以让我骑的慢点。”

“……你本来也不快。”

何在洲这个车速真是绝了,一路悠悠荡荡,不慌不忙。

陈子忠载着蒋飞都蹿那么远了,刘小麦本来以“秦洲”的性格,会憋着劲追上去呢。

毕竟原锦鲤文中,他别的不行,跟顾与正较劲第一名。

抢生意,还抢锦鲤,一路自取灭亡。

刘小麦火从心底生,一个没克制住,一抬手“啪”给了何在洲后背一巴掌。

“!”何在洲险险把正车头,“刘小麦,你干什么?”

刚刚让她碰,她不碰。嘴硬不碰了,又趁他不注意来这一手,有够惊喜的。

刘小麦瓮声瓮气:“对不住,我没管住我的手。”

“罢了。”何在洲简直成了一个没有原则的人,“你想拍就拍吧,只要你消气了就好。”

“我不生气,我也不拍了。”刘小麦道,“蒋飞都嫌你虚了,我不能随便拍你,把你拍伤了怎么办。”

这个蒋飞!

但看在他主动上了陈子忠车的份上,何在洲学会了大度,收起来阴暗的小心眼。

“我不虚,小麦,我很行的。”

为了自证清白,何在洲操作自行车在复杂的地形上来了个S弯。

“行了行了别秀了!”刘小麦就受不了这种炫技,“你真行的话,就提高一下车速,这样我们都能早点回去,感谢您了。”

“那我不行。”何在洲马上改口,“我虚的很。”

刘小麦:“……”

这个何在洲,没救了!

但是她刘小麦向来以慈悲为怀,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,实在不忍心看何在洲彻底沦为“秦洲”,最后身败名裂睡桥洞。

“何在洲,我这里有一句良言相劝你,当然了,听不听你随意。”刘小麦清了清嗓子,字正腔圆道,“人活着要知足常乐,总跟别人较劲没意思,是你的终归是你的,不是你的,你就别一天到晚瞎觊觎了。

她前方没声音了。

刘小麦等了一会儿,依然没等到声音,她到底是又拍了何在洲后背一下。

“听到了没有,小洲同学?”

风送来何在洲的声音。

“那你呢?”

“我?”刘小麦蹙了下眉头很快松开,“我也挺知足常乐的啊。我虽然看着努力,但我心里想的是尽人事,真有不行的结果了,只要我竭尽全力了,那我就认了。”

不得不认啊,尽人事后面是听天命,天道老爷的打算谁知道呢。

何在洲的声音一字一句的。

“我跟你说的就不是一回事。”

刘小麦“哎呀”了一声:“我跟你说的也不是一回事,没有人懂我,这个世上没有人懂我!”

全天下只有她知道她是炮灰,想忘却忘不了。

互相对牛弹琴弹了一路,招待所到了。

刘小麦从车后座上下来,捋了捋她被吹的有点乱的头发。

她看起来已经有大姑娘的样子了。

“明天见。”何在洲凝视着她。

“你还真来啊。”刘小麦想了想,“也挺好,我睡一觉好好冷静一下我的头脑,明天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