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真是让她迷惑了。

牵过吗?什么时候?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,是她大意了吗?

趁着她傻不隆冬努力回忆,何在洲已经把她拉出去了。

先下楼,再出门,这一路甚是平滑。

“你们、你们……”出于对知识的敬畏之心,陈子忠没好在新华书店放声大喊,他看向蒋飞,“我同学好像病的不轻,他平时真是不这样。”

蒋飞手一抬:“跟上。”

他跟刘小麦算的上一中一文一理两块招牌,一起经历过余主任带来的不少大风大浪了,这样的革命情谊之下,怎能见死不救。

新华书店隔壁,有一家新开的小面馆。

老板夫妇是本地人,今年才开的小面馆里什么都卖,什么包子烧麦大馒头,还有面条馄饨和汤饼。

刘小麦和何在洲面对面坐着,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晚小馄饨,正冒着热气呢。

蒋飞他们赶来,就看到这副景象。

“刘小麦,你怎么还吃上了?”

他自顾自坐过去,长腿直突突一伸,直接伸到了对面板凳底下。何在洲看了他一眼,蒋飞没在意。

“吃馄饨啊。”刘小麦用勺子舀起来一只小馄饨,小心地吹了吹,“我饿了。”

“……”蒋飞只差给她鼓掌了,“还挺惬意啊。”

刘小麦沉浸在馄饨的鲜美之中了,头都不抬一下。她简直没救了,蒋飞无语地想,辛亏他之前没有自作主张跟那个秦洲撕起来。

她对面,何在洲宛如一个沧桑的老父亲,正在任劳任怨地剥一个茶叶蛋,剥完了递到刘小麦碗边。

刘小麦立刻抱着碗一让:“我不吃,我不喝。”你个反派男配离我远点!

坐在她旁边的蒋飞:“?”

不是,刘小麦,你觉得你这话说出来有信服度吗。

坐在何在洲旁边的陈子忠有另一种无语:“秦洲,你究竟怎么欺负人家了?”

看了半天,他就看到变扭了,其它什么都没弄明白。

他看中的球拍都没来得及买,光顾着制止某人耍流氓了,实在是付出太多。

何在洲在温言细语劝刘小麦:“这家茶叶蛋很好吃的,小麦,你尝一口就晓得了。”

刘小麦一副叛逆期到了的样子,就是不稀罕搭理他。

何在洲轻轻一叹,看向陈子忠:“看明白了吗,谁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。”

陈子忠:“……”

这就是高估他了,像他这种四肢发达、头脑简单的人怎么可能看得懂!

但他能看得懂茶叶蛋,陈子忠厚着脸皮自荐:“秦洲,你这蛋实在没人吃的话,可以让我代劳。”

……这就不必了吧。

刘小麦抬头,给了陈子忠一个复杂的小眼神:“他都这么穷了,你还好意思吃他的蛋?”

穷??

怎么可能!

陈子忠实话实话:“小妹妹,你搞错了,秦洲怎么可能穷。你看看他穿的这身衣服,料子多好啊。你别看他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,家里条件在我们宿舍绝对是这个。”

陈子忠竖起来大拇指,说的跟真的一样。

他昨天喝了何在洲的水杯,之后何在洲就把杯子送给他了,陈子忠也不客气地接受了。

反正何在洲不缺这些东西,陈子忠唯一奇怪的是他有这样的条件,居然还选择住校,和好几个人挤在逼仄的小宿舍里,放假也极少回家。

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,那就是他跟家里的关系不怎么样。

可见天老爷还是公平的,他让你成为一个衣食无忧的人之后,又要你成为一个感情缺失的人。

这简直是一个复杂的哲学问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