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丛又深又高,躺倒之后,仿佛一个隔绝了外界的温床,将那些隐秘的欲念无限放大。他两手撑在江隐耳边,身下人柔软的黑发交缠在手指上,草叶上微凉的露水将头发和手指都打湿了。

他们对视着,祁景忽然感到脸热,他的心从未跳的这么快过。

但是江隐揽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拉了下来,将唇贴了上来。他从未如此主动过,好像予取予求。

祁景脑子嗡的一声,只知道凭本能动作了。

……

……

天光熹微,两个身影潜入了昏暗的屋子里。隔壁,陈山、吴翎和白锦瑟等人沉沉的睡着,齐流木的房间空无一人。

江隐摸索着找到了齐流木藏好的钥匙,将摩罗取了出来,小心的揣在怀里。他穿上齐流木的衣服,即使不打扮,竟也有几分相似,再用简陋的材料化个妆,活脱脱就是本人。

他的神态模仿的也极好,平静温和的神态,倔强明亮的眼睛。

等忙完一切,日出东方,天已大亮。

江隐没表现出什么,祁景扶住了他的腰,悄声说:“...是不是累了?”

江隐看了他一眼。

祁景莫名从那毫无波澜的眼神中看出了控诉的意味。也可能是他自己心虚,他摸摸鼻子:“呃...是我不好。”他讨好的亲亲人的侧脸,又觉得他顶着这张齐流木的脸有点别扭,忍不住笑了笑,“下次再也不了。”

这句话在他心里打了个转儿,终究没有落到实处。

江隐道:“走了。”

祁景自然是不能跟着他的,他只能换一条路去平原,先藏到了丘陵后面。过了一会,陈山、白锦瑟、吴翎等人都来了。江隐也在其中。

他远远的看着,扮作齐流木的江隐与智叟交谈,将摩罗拿了出来。

他看见数以百计,遮天蔽日的妖兽出现在平原上,仿佛百鬼夜行,又仿佛神兵天降。

他看见江隐深施一礼,这壮丽恢弘的场景在一片烟尘中消失了,空荡荡的平原只剩下几个人。

他看见江隐将假的摩罗放进了神龛里。

他看见他的同伴们都离开了,江隐一人走向垂着头的,色彩斑驳的塔贝路。

这时已并没有人在看他们,祁景想要上前,却发觉自己的身形越来越淡,变得像灵体一样摸不着虚实。

他越来越接近梦中的状态,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观看着这个故事。

江隐推开神像的眼睛,将真正的摩罗放了进去,似乎在寻找他的身影,却并未看见。

一种熟悉的默契驱使他看向祁景的方向,眨了眨眼睛。

在那一瞬间,世界轰然崩塌。

祁景仿佛被卷入了万花筒之中,周围的景色飞快的变化,从山川河流到土地植物,从平原上的村庄到形形色色的人流,不断的在他眼前穿梭,天旋地转之间,他重重倒在了地上,落到了实处。

他似乎摔在了什么人身上。

那人闷哼一声,将他推了起来,他好半天才看清,是江隐。

一堆人围了上来,瞿清白用力拍着他的脸:“祁景!祁景!”

祁景挡住他的巴掌:“没事儿...我就是有点...头晕。”

江隐也支着额头,忽然,他问:“成功了吗?”

祁景也反应过来:“我们成功了吗?”

周围的人面面相觑。

吴敖道:“我们也不知道。但是...”他看向旁边的七星披肩,那披肩好像被烧焦了一样,边缘破破烂烂的,上面的日月图案已模糊不清了。

他们用完了最后的机会。

祁景想了想:“我们应该成功了吧?那个世界还是崩塌了,但是像按下了快进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