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一道声音缓缓响起,祁景莫名觉得耳熟:“这棺材怎么办?”
老人颤抖的频率隔着衣服都能看到,他用生硬的汉语,急急的说:“你们,要不要命?要命的话,就听我的,走!”
那人还是说:“这棺材不能丢。”
老人气的指着他:“你要害死我们!本来,你们保证这个人是干净的,我们才敢抬,现在,神都不让他走亨日皮,你,骗子!”
阿勒古悄声道:“这老头看起来是个明白人,怎么也这么糊涂?他连不知道身份的人都敢抬,一定贪多收了钱。”
忽然,棺材发出了嘭的一声,老人当即吓的跪了下去,连声哀求,另外几个抬棺人也扑通扑通跪了一地。
那边,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,轻笑道: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不就是又犯病了吗?让他闹去。”
祁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,后脊背就炸开一片麻刺刺的凉意,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这个声音,这个听起来温文尔雅,实则藏着一个恶魔的声音
是白月明!
他忽然知道另一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是谁了,除了白净不会有别人。他不仅纵容了这个怪物好好活着,还将他带在了身边!
祁景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,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他们也要去迎饕餮吗?棺材里的……是谁?
白净道:“东西都拿出来。”
他身边的人迅速散开,像演练过多次一样,团团围在了棺材旁边,将黄符在东南西北各贴了一张,木剑插入土中,鲜红的绳结连坠成一片,织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。
一人大声唱道:“五星镇彩,光照玄冥;千神万圣, 护我真灵;巨天猛兽,制伏五兵;五天魔鬼,亡身灭形!速速安息”
咏唱声此起彼伏,连祁景都听出了这其中安魂和镇压的意味,难道,这棺中藏的是一只厉鬼?
老人颓然坐在了地上:“完了,完了……神明会惩罚我们的,我们都要死了!”
抬棺人里一片嚎啕哀声,有人不耐烦的将老头一脚踹倒,骂道:“嚎什么?哭丧呢!”
老头不知道是不是一口气没上来,加上这一脚重了,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,不停的倒着气,帽子都掉了下来,面纱被蹭上了脏泥。
一个后生要去扶,手刚伸出去就惨叫一声,连连后退:“……我的手!我的手!”
他的同伴去看,什么伤口也没有。大惊失色之下,再看老头的脸上,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,蓝色的荧光一点点啃噬着他的脸,把那副惊惧的样子照的如同鬼魅!
他们腿一软跪在了地上,一声又一声的叫:“阿爸阿爸”
那声音凄厉悲惨,听的人头皮发麻。
那踢人的人似乎是心里有愧,一把推开他们,将虫子胡乱挥开,边挥边说:“你们一个个鬼叫什么呢?明明一点伤口都没……”
他的话停住了。
莹莹的班纳若虫飞走了,但老人的脸在月光下仍然清晰可见。他的嘴巴大张着,脸颊深深凹下去,好像看见了什么世上最恐怖的东西,惊惧的表情像面具一样永远的凝固在了他脸上。
而他的眼球已经变成了一片灰蒙蒙的白,像被吸干了所有生命,只剩一架空壳了。
那人颤声道:“这,这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还没等他说完,他的帽子忽然被扯了下来,被一只只脚踩进了泥地里。那群后生们的声音愤怒又怨憎:“给阿爸报仇!”
瞬间,无数班纳若虫像看到糖的蚂蚁一样围了上来,不管他怎么挣扎,怎么挥舞自己的双手,还是改变不了一只又一只虫子钻进他的脸中又钻出来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
他越来越僵硬,和老人一样带着惊恐的假面,永远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