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仲卿深吸口气,将精神力凝聚于一点后猛地放出,箭恰恰扎在了箭靶边缘,尾端不停地颤抖。

沈仲卿嘴角挑起一抹细微的弧度,无声地笑了笑。

总算是箭在靶上了!

他似乎从中得到了乐趣,不断地按照方才那样,在心里重复射箭师傅教导的技巧,调整出正确姿势,然后一遍遍地射出手中之箭。

散学后,整个射箭场独留他一人,在日暮下挥汗如雨,而他却浑然不觉,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。

高夫子和肖山长一同经过,肖山长捋了捋自己的胡须,停下脚步眯眸道:“那是谁啊?”

高夫子转过头,认出了沈仲卿。他一愣道:“回山长,那是我们坤字班的沈仲卿。”

“沈、仲、卿?”肖山长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“他如何啊?”

高夫子凝眸思索了一下:“这孩子心术不正,从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,考上童生之后便再无寸进。来学堂时日不多,每次来还必与同窗发生不快,是个问题很大的学生。虽然他近日还算勤勉,日日按时来上学不说,布置的课业也都完成了。但……朽木难雕也。”高夫子摇了摇头。

肖山长抚了抚胡须,只说了一句:“锲而舍之,朽木不折;锲而不舍,金石可镂。”

高夫子面上不敢置喙,心下却有些犯嘀咕。在他看来这句话应该去跟学生说,而不是跟他们夫子说。

不过……看山长观察沈仲卿观察得那么专注的模样,或许这句话他是在指对方?

不知不觉间,靶子上插满了箭,沈仲卿汗如雨下,手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微微发颤,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,仍是深吸一口气,尽力稳住箭头,看准时机之后才一箭放出。

就这样练习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,箭筒里只剩下最后一支箭,沈仲卿到了这时候反倒不再着急,而是放下弓松了松自己的手脚,缓解了一下紧绷的肌肉。

稍作放松之后,他才重新举起了弓,又重复之前的动作,将呼吸放得很缓很慢,仿佛整个人都静了下来,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。

高夫子不知是不是被这最后一箭的郑重给影响到了,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,目光紧紧地盯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