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,息怒。我们……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。”吴掌柜心急之下,回头给了他儿子一巴掌,怒目圆睁道:“逆子!我把铺子交给你看着,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?若不是二少爷说出来,我还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态度。”

伙计捂着自己的脸,敢怒不敢言。

沈仲卿就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子俩在那儿演。

吴掌柜回过身来,又继续给沈仲卿赔礼道歉:“实在是抱歉,是老夫管教不当,还请二少爷责罚。不过……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们父子俩偷懒,实在是……铺子里的生意太差,时日一长,难免我们就……有所懈怠。一时糊涂,一时糊涂,还请二少爷宽宏大量,再给我们父子一次机会。”

吴掌柜满脑门是汗,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推脱,终于想到将责任推到生意本就惨淡的源头上,暗示生意不好并非是因为他们消极怠工,而是本来就不好,所以他们才会无所事事。

又想起这个脑子里净是草的主家爱听人阿谀奉承,顺手拍了一波马屁:“二少爷实乃有福之人,宅心仁厚,想必不会与我们计较的是吧?”

伙计受他爹的启发,连连补充道:“对啊,二少爷有所不知,并非我放着好好的生意不错,把客人往外赶。而是有的人忒不知好歹,故意找茬,又不买还非要将好好的衣服折腾得不像样。您说,要是折旧了谁还来买啊?卖不出去的损失谁来负责?还有啊,我们铺子里的成衣可都是公道价,可总有人喜欢压价,五十文一件的衣服他能砍到十文。这是做生意还是上门捣乱来了?遇到这样的客人,我能不火吗?”

仗着沈仲卿平日不在铺子里不知道实际情况,伙计可了劲儿的瞎编。不过他说的也不完全是假的,有些客人确实胡搅蛮缠,所以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吧。

他确实不想应付这些难缠的客人,反正不管铺子里生意好与不好,他和他爹都是领月钱。

他们主家明显是个不差钱的,不在乎他们铺子里的这点儿收益,不管上月是盈是亏,每月的固定月钱都会按时结给他们。相对的,就算赚了钱,他们也拿不到多的,顶多从营业额里抽出一点。只要做得隐秘一些,一般都不会被发现。

既然都是拿固定的月钱,那他们还费劲做什么生意呢。反正又不是自家的铺子,赚再多也是给他人做嫁衣。

他们才不费那个劲呢!

所以伙计才对客人那么漠不关心,若是遇上大方的,看上就直接结账,他的态度还能好点儿。若是遇上讨价还价的,对不起,恕不奉陪,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。

他们对主家的性格还是有点儿了解的,仗着家里有钱自视甚高,对穷酸老百姓十分看不起。他们以为他们这么说主家能明白,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和他们一起骂那些不知好歹的刁客。

可是他们却不知道,面前的人已经换了个芯子。

沈仲卿听到这父子俩的辩驳,心里只觉得好笑。

现代人做生意尚且信奉“顾客是上帝”,他们倒比现代思想更前卫,还想高高在上地卖货不成?

“关雎,你看看。”沈仲卿怒极反笑,自嘲道:“我花钱请人帮我做生意,没想到请了两尊大佛来了。拿着我的钱屁事不干在这儿享清福,还挑起顾客来了。比二少爷我都高贵,本少爷尚且知道‘有钱的是大爷’这个道理,想要别人心甘情愿地自掏腰包,就得放低姿态。本少爷向自家阿母伸手要钱都没你们这么理直气壮!你们以为你们是个什么,你们不过是我雇来的!我可以雇你们,照样也可以雇别人!不想好好干活就老实说,趁早给爷滚蛋!”

“那顾客上门挑挑拣拣的很正常啊,你买东西不验货就直接付款?你缺心眼儿啊!讨价还价也很正常啊,谁都想能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。做生意不都这样,怎么偏偏你们就与众不同?不想讨好顾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