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看来,二少夫人主动示好就是他放下心结想开了的证明。他能想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,就算发生过那样的事情,日子也还是要过的啊。嫁了人的双儿,也就只有讨得夫君欢心才能过得了好日子了。
周怀钰的脸在阿福的打趣声中克制不住地发烫起来,陌生又强烈的羞耻、紧张,还有一分说不出口的期待,逼得他眼尾泛红,好似快哭了一般。
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,第一次破天荒地想要为一名男子裁衣,这名男子,还是他名义上的“夫君”。
刚开始他还没觉得怎么样,被阿福点破之后他怎么都克制不住那股难为情。
若是以前那个“沈仲卿”,他怕是绝对不会想给对方做衣裳。他没有那个心情,也知道对方不会领情,不想自取其辱。
但是吧,现在的沈仲卿,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,但周怀钰回想起他们相处时的点滴,打从心里的就觉得他好温柔哦。
阿福早就把他昏迷不醒时,沈仲卿是怎么无微不至照顾他的细节,一点一滴全都说了。
周怀钰边听脑子里就忍不住想象出了当时的画面,心潮像湖泊一样一圈一圈地荡起了涟漪。
他想为他做点什么,是报答也好,是亲近之意也罢。
总之他对另一半从来没有升起过的期待,在沈仲卿“到来”之后,还是如暗夜里的一把火炬燃了起来。
周怀钰绣工很不错,他以前家境还富裕时,就跟着全城最好的绣娘学过。后来家道中落,靠着这手绣活,他也给家里赚了不少钱。
成了哑巴之后与人的交流欲望大大减少,他更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当中,绣活越发拿手。
在他看来,刺绣是自己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长处。至于琴棋书画那些,因为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,所以自动被他忽略了。
这一日上完学,金玉冠等人又再度邀请沈仲卿一同出去玩。
沈仲卿已经知道“金玉冠”姓高,叫高文宾,是知县大人的幺子,人称“高衙内”。
而他身边经常跟随的两个狗腿子,一个姓蔡,一个姓张,都是身世不显的寒门子弟,学问也不怎么样,靠巴结高文宾才有机会出入一些高消费场所。
沈仲卿本就不想与他们打交道,又恰巧是真打算去铺子里看看,所以就用这个理由再一次推拒了他们的邀约。
他这理由好歹也算正当,所以高衙内等人虽然脸色难看,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。
沈仲卿逃离了虎穴,不由得松了口气。
关雎在一旁感慨道:“二少爷不与高衙内他们一起也好,每次出去他们总是让我们请客,高衙内一次都没回请过。”
若不是知晓对方身份,自家少爷又跟对方玩得好,关雎早就嘀咕开了。
许多次明明不是他家少爷攒的局,结果到那儿吃吃喝喝了之后,结账的莫名其妙就成了他家少爷了。
就连上青楼点姑娘招待,明明是高衙内自己点的,他也要他家少爷出钱。哪里有什么酒楼开张、什么青楼进了新人,高衙内总会邀他们少爷一起去“开开眼”。结果呢,还不就是去给人当钱袋的。
真是,还知县之子呢,小气成这样,这是把他家少爷当冤大头了吧!
沈仲卿原本在翻账本的手一顿,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。
敢情那帮人那么殷勤地邀请他一起去找乐子,是打着让他去当冤大头的算盘啊?
沈仲卿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。
这趟出来,他们是打算先去成衣铺看看。他怀疑账本被人做了手脚,而且对方用的手法并不高明。
估计是因为原身从前对这些根本不上心,所以对方有恃无恐,敢在账目上随意糊弄。
成衣铺就开在热闹的